“快救人,救人!”小元子大喊,可御医先前都被喊到了皇后寝宫里,如今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不怎么样的,几个年轻的御医探了探鼻息,发现青锦已经没气了,虽然有些惶恐,可还是如实说了,小元子咽了口唾沫,“天还没黑,你们都在说什么梦话,赶紧救人,要是救不回来等陛下醒了非得要你陪葬不可。”
几个年轻的御医差点没哭了,人确实已经死得透透了,怎么可能救得回来,不过他都这样说了,肯定是要做做样子的,看完才发现,这位姑娘居然不是呛了烟雾窒息死的,而是……中毒,更令他们不知所措的事根本查不出来她中的是什么毒。
泰安殿烧成废墟,其他哪里暂时充作陛下居住的宫殿都不合适,小元子临时拿主意把他们都安置到了前殿,而慕南川在昏迷了一晚上后也醒了过来。
“怎么样了?”慕南川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站在床边的小元子,小元子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慕南川见他哭丧着脸的模样,心忍不住一沉,“问你话呢,哑巴了?到底怎么样了?”小元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陛下身上还有伤,不能激动。”
“青锦,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慕南川深吸了口气,重复到,小元子紧紧抿着唇,怎么也不肯说,慕南川一把掀开被子,“怎么,非要我亲自去看?”小元子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陛下要保重啊,蔺小姐,蔺小姐她已经,已经仙去了。”
“你说什么?”慕南川扣了扣耳朵,感觉里面嗡嗡的响,小元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清,可这些字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这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可能?自己从大火中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就,就……慕南川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吓坏了小元子。
小元子把御医的话原样说给了慕南川,“蔺小姐……中毒身亡。”“中毒?”慕南川不可思议的重复,“中的是什么毒?”小元子头都要碰到脚尖了,“不清楚,御医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毒。”慕南川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才发现这里的场景有些陌生,小元子说,“泰安殿损毁严重,不能住人了,奴才自作主张将您和蔺小姐都移到了前殿,请陛下治罪。”
“你做的很好,先在这里等着吧,我自己去看看。”慕南川说,他不会忘了是这个人把自己和青锦从火海里带出来的,他之前如何不管,至少,自己不会要了他的命,小元子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舒了口气,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随即又忍不住去想,没了蔺小姐,陛下到底会怎么样,算了,能保一条命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就别再自己上赶着去找死了。
正殿这边也有一个小偏殿,就在出来几步远的地方,慕南川本来想着自己连青锦在哪里都没有问,要不要翻回去一趟,可看到一群御医进进出出的,哪里还不明白就是青锦所在的地方,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才好了几天啊,如今居然又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慕南川垂下头,一个很有资历的老御医走了过来,颤巍巍的说,“陛下,查出来了。”
慕南川点头,“是什么毒?”御医叹气,“长生阁的‘望’”,慕南川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望’?”老御医点点头,“之前宫里也有人中过这种毒。”慕南川对那个人是谁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有解药吗?”
老御医哆嗦着跪下,“先不说如今没有解药,就算有,也已经太迟了……”“什么叫太迟了?”慕南川语气不善的问,老御医当下就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了,他总不能告诉这位,里面的人身体都凉透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吧!
慕南川见他不回答,也懒得和他耗,抬脚就进去了,见里面的人还在忙忙碌碌,心中顿时有些火大,摆手让他们都出去,等着屋子里完全安静下来,他的眼神才聚焦到青锦身上,缓缓走过去,似乎怕吓着这个傻姑娘,连出气都是轻轻柔柔的,在床边坐下来,看到她脖子上露出了一截红绳,心头有些疑惑,那个玉佩,自己不是已经还给孟敛竹了么?他拽出红绳,发现不是玉佩,而是雕刻精巧花纹的一个小瓷盒,他咽了口唾沫,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可慕南川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要是生气可以来折腾我,为什么要去寻死?”慕南川咆哮,然而回应他的是青锦的沉默,慕南川把人抓了起来,崩溃的大喊,“你醒过来啊,给我醒过来,谁允许你死的!”慕南川喊着喊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这一两个月来流的泪比自己前二十年流的都要多,可就算如此,也换不回来这人了,难道,她注定要这样离自己远去吗?
慕南川紧紧的抱住青锦,“傻姑娘,你怎么身上这么凉,觉得冷吗?不怕,我给你暖暖,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慕南川没有再哭,反倒是来到外面的小元子红了眼眶。
“走,我们回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待着了。”慕南川抱起青锦,回头看到小元子,“泰安殿那边,”小元子脸色苍白的说,“正在重修中,还不能主人。”慕南川皱眉,小元子只能顺着哄他,“蔺小姐现在还昏迷着,您这样移动,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
慕南川吓得连忙把青锦塞回了被窝里,对,青锦只是昏迷了,自己也是傻,她怎么可能会死,见他不再想着要回去,小元子松了口气,可很快,他就要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