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金卓僵了身体,屏了呼吸。
他低下头去,看倒在她怀中的这个女人的脸。
谭舒雅是在笑着的,一如他之前见她的模样。只是她的笑容里带了一层悲伤。笑只是浅浮在表面的假象,悲才是内里的真谛。
金卓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逼得这样美丽的人去自杀。又是什么样的心情,让她以这样的笑脸活着。
情不自禁的,金卓缓缓抬手,想要抚上谭舒雅绯红的脸颊。
樱子在旁边看着,微张着嘴,不知道该不该制止。自家哥哥对谭舒雅的那点念头,她多少也能看出来。可谭舒雅和顾秉谦之间……
樱子正在犹豫的时候,金卓的手离谭舒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谭舒雅自己主动从他里出来了。她脸上的笑容凝住,转身往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聚在桌子旁边一边吃烧烤一边聊天的热热闹闹的男男女女,没有看到其他人。
谭舒雅转过头来,笑着道谢:“金大哥,谢谢你。”话说完的时候,谭舒雅已经站到了樱子身边,抱住她的胳膊。
金卓笑了笑,让她们两个继续吃,自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桌旁坐下的时候,谭舒雅忍不住的向四周打量。樱子问:“舒雅,怎么了?”谭舒雅摇头:“没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往旁边的马路尽头方向看了一眼。
她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她。
谭舒雅喝了不少的酒,没有开车,自己打了个车回去。
进了别墅,看到正襟危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秉谦,谭舒雅浑身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不少。
顾秉谦抬眼看了谭舒雅片刻,见她一直在门口站着,阴沉沉道:“过来。”
谭舒雅稍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浓重的酒气袭来,顾秉谦蹙眉,看到谭舒雅低眉顺目的模样,再想到今日意外看到的他与金卓、樱子两人开环畅饮的模样,一股怒气顿时袭来。
他伸手捏住谭舒雅的下巴,缓缓往下拉,逼着她俯下。身来:“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所以你就越来越嚣张了。”
手指上的力道加重,谭舒雅的下巴被他压迫的退了血色,泛出苍白的颜色。顾秉谦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最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割在谭舒雅的身上:“我让你陪酒的时候,你装的一副清纯无辜、生人勿进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原来你也是喝点酒就往男人怀里蹭的主儿。”
顾秉谦说的每一句话谭舒雅都听进去了,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有些难受,可这些都抵不过胃里阵阵的翻腾。她想吐。
谭舒雅摇着头想把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她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她就会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在顾秉谦身上了。
顾秉谦却不知道这一层,他只看到了谭舒雅的挣扎与不从。心底的那股气越来越盛,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了。
谭舒雅不断的咽口水,以阻止胃里的翻腾,奈何胃里越来越难受了。情急之下,谭舒雅用力掰开顾秉谦的手指,转身就跑。
顾秉谦的脸色彻底变了:“谭舒雅,你给我站住!”
谭舒雅没有站住,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洗手间里,趴在洗手台上大吐特吐。
客厅里,听着谭舒雅阵阵呕吐的声音,顾秉谦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最终恢复平常的冷漠与无情。他在客厅里占了很久,谭舒雅都没有出来。
顾秉谦蹙眉,走进洗手间去找谭舒雅,发现她正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顾秉谦站在她身后,也看着镜中那张苍白美丽的脸。
呕吐之后她洗了脸,有水珠挂在上面。苍白的脸色,剔透的水珠,让谭舒雅想到雨后的白莲,青春美丽,遗世独立。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如果没有佳琪,自己应该会很欣赏她。
顾秉谦忍不住的想。这个念头冒出来,顾秉谦心底一颤。他轻咳一声,谭舒雅没有回神。顾秉谦伸手去拉她。
手刚握住她的胳膊,谭舒雅转过身来了。她仰头望着他,眼角带着盈盈泪珠。她红唇轻启,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顾秉谦怔住了。
泪珠从谭舒雅的眼角滴落下来,谭舒雅抓住顾秉谦的胳膊,用力摇晃:“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你说啊!你说啊!”
谭舒雅将脸埋进顾秉谦怀里,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白色的衬衫,带来些许凉意。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说你要给我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都忘记了吗?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怎么忍心背叛我!”说到不甘心的地方,谭舒雅张嘴,隔着衬衫薄薄的料子,狠狠咬住顾秉谦胸前的一块肉。
顾秉谦恼了,想要推开她,谭舒雅反而抓的更紧了。整个人都往他身上凑,手脚并用的攀附在他的身上,坚决不肯离开。
“你能弯下腰给我系鞋带。你能下雨天背着我去上课。你能连续一个月打两份工就为了给我买一条裙子。你能不吃饭省下钱给我过生日。你宁愿自己扎破脚也要背着我过浅滩。你说你能为我豁出命去,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背叛我了呢?你怎么就娶了别的女人了呢?”
“还有坐牢……”谭舒雅抬起头来,拿一双泪眼迷蒙的眼睛看着顾秉谦,“五年之前,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家,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撞死了人,我……”
这几句话谭舒雅是哭喊着说出来的,口齿有些不清,顾秉谦只能隐隐约约的听清楚“撞死了人”,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等谭舒雅说完,顾秉谦一把将她推开。
谭舒雅踉跄了一步,摔在地上。她坐在地上冲着顾秉谦继续大喊:“贺一鸣,我不过是坐了五年的牢出来,你怎么就娶了别的女人还和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儿子!”
顾秉谦怒不可斥,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拖到里面浴室里,打开喷头,开了最冷的水、最大的水流,往谭舒雅身上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