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
谭舒雅和顾秉谦异口同声的说。说完，两人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谭舒雅眼睛里是尴尬和不好意思，顾秉谦的眼神则冷了许多。
问话的人走了之后，顾秉谦冷冷看了谭舒雅一眼，转身离开。
谭舒雅犹豫了片刻，紧跟上去。来之前顾秉谦就特意交代了，她要一直跟在他身边，随时替她挡酒。
察觉到身后的身影，顾秉谦猛地站住。谭舒雅一时不察，撞在顾秉谦的后背上：“顾总……”
“你跟着我干什么？要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女人吗？”
谭舒雅：“……”好吧，她不跟了。
谭舒雅端着酒杯离开。没有顾秉谦在身边，她反而轻松许多。谭舒雅放下高脚玻璃杯，端起盘子走向自助餐的餐桌，拿着夹子挑东西吃。
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走过来，用英文问：“漂亮的小姐，你一个人吗？”
谭舒雅脸上挂起职业的微笑和他寒暄。
十几杯酒进肚，顾秉谦找了个借口从人群里出来，远远的看见谭舒雅正笑着和两三个外国男人说笑。顾秉谦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彻底抑郁下来。
这边，那位最先打招呼的男人问：“谭小姐，你有男朋友了吗？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不知道多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谭舒雅低头，抿嘴轻笑。那一笑的温柔让身边的两三个男人看呆了眼。她刚想回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这几个男人死心的时候，顾秉谦端着高脚玻璃杯过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寒暄两句之后，顾秉谦将谭舒雅带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顾秉谦脸上勉强的微笑冷下来，一转身，劈头盖脸道：“谭舒雅，你是顾氏集团公关部的员工，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出门在外，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影响着我顾氏集团的形象！”
“谭舒雅，我们是出来谈工作的！不要利用工作之便随意勾。引男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训完了，顾秉谦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谭舒雅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谁又惹了顾秉谦的脾气，让他发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江崇明带人来酒店里接顾秉谦，邀请他去看在建的商场，谭舒雅和公司秘书、高层一起陪同。
“顾总你看，商场的主体大楼在这个月就可以建造完毕，差不多再花一个多月的时间装修，不出三月，就可以开业了。”
顾秉谦点头：“有江总在这边盯着，我一切放心。”
参观完正在建设中的大楼，已经是临近中午，日头升上正中央，晒的很。众人离开。顾秉谦和江崇明走前面，谭舒雅几人在后面跟着。
天气热的实在厉害，谭舒雅抬手搭了个凉棚，仰头往天。低头的功夫，她突然察觉有什么巨大的物体从上方闯入视线。
谭舒雅一怔，立刻抬头看去，发现塔吊的横臂正在吊一块长条石上去。机械长臂慢慢转向，从众人头顶经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谭舒雅居然觉得那长条石在半空中晃悠了一下。
谭舒雅眨了眨眼睛，打算看清楚一些的时候，发现原本横着的长条石已经倾斜了，马上就要掉下来，而下方……正好站着顾秉谦。
“小心！”谭舒雅大喊一声，往前一铺将顾秉谦扑倒在地上，用尽全力抱着他往旁边滚。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长条石砸下来，落在顾秉谦和谭舒雅两人身边。
片刻的寂静过后，工地上热闹起来，江崇明几人围在谭舒雅和顾秉谦身边，工人也从四面八方跑来。
顾秉谦按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谭舒雅，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有一瞬面的怔忡，很快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起身揽住谭舒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长条石就在旁边摆着，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如果不是谭舒雅，如果不是谭舒雅……
“你们都没事吧？”江崇明急切的问。在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十分愧疚。
顾秉谦摇了摇头：“我没事。”
“舒雅，你没事吧？”
谭舒雅也摇头：“我没事。”
谭舒雅还压在顾秉谦身上，江崇明伸手将谭舒雅搀扶起来。谭舒雅刚起了一半，“哎呦”一声又立刻摔了下去。将原本打算起身的顾秉谦也砸了下去。
“你怎么了？”顾秉谦皱眉，立刻揽着谭舒雅坐起来，发现谭舒雅一条裤腿的半边压在长条石下。顾秉谦的脸侧苍白起来，伸手去摸，发现只压住了裤腿，没有压到谭舒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长条石被众人搬起来，江崇明叫的救护车也到了，将顾秉谦和谭舒雅送到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医生说没事，两人身上只是有轻微的擦伤，江崇明才放下心来。
江崇明迭生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让两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江崇明有些后怕的看了看顾秉谦和谭舒雅，然后对谭舒雅道，“舒雅，如果你这次伤了腿，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地下见你爷爷。”
谭舒雅笑着摇头：“江总，这不是没事么？没事就是万幸。”
江崇明点头。
谭舒雅坐着顾秉谦的车回酒店。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到了酒店，要进房间的时候，顾秉谦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谭舒雅自杀之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问过顾秉谦这句话，你为什么要救我。顾秉谦当时的回答是：你是我顾宅的佣人，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没有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等我觉得你可以死了的时候，你才能去死。
如今，换成了顾秉谦来问这个问题。
顾秉谦的那次救，和谭舒雅的这次救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顾秉谦那次只是抱她去医院，只需要出钱出力，这次……谭舒雅是在拿自己的命来救他。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