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很黑,没有开灯。烟头上的点点火光便显得特别的刺眼。顾秉谦抬脚,脚尖在烟头上捻了捻,火光彻底熄灭,他才转身往外走。
谭舒雅站在别墅前往里面看了看,见大厅空荡荡的,沙发上没有人,立刻加快了速度往自己的卧室里跑。手刚抓住门把手,顾秉谦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站住。”
谭舒雅僵硬着身体转身,尽可能的低着头:“顾总。”她心里是有些紧张和后怕的,一紧张一后怕,她就忍不住要咬嘴唇。
顾秉谦冷哼:“谭舒雅,你还知道我是谁,你自己是谁吗?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我都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顾总,不是。”谭舒雅仰起头来,“我……”
看到她泛红的嘴唇,想到门口金卓抱住她的画面,顾秉谦下意识的以为金卓吻了谭舒雅,心中一股怒意升起,不等谭舒雅说什么,他一把拎起她,一手开了门将她拖到浴室里。
“顾秉谦!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谭舒雅惊叫着。
顾秉谦不搭理她,将她丢在浴室里,打开喷头就往她身上喷。
“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弄死你得了!”顾秉谦将喷头固定在墙上,一把把她从墙角里抓过来,逼着她扬起脸,一手用力搓洗着她的嘴唇。
数十股水流浇在脸上,谭舒雅几乎无法呼吸,她大张着嘴,拼劲全力要从顾秉谦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她越挣脱,顾秉谦受伤的力道越大。
“顾秉谦!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我要告你谋杀!顾秉谦,你不是男人!你光知道欺负女人!”谭舒雅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忍受下去了,否则迟早有一天自己要被顾秉谦给整死。
听到那句“你不是男人”,顾秉谦冷笑一声:“谭舒雅,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要我再给你亲身证明一次?”
“我才……”不——谭舒雅口中的话又被水流给冲断了。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顾秉谦狠厉的声音:”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再碰你了!你这么恶心的、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才不会再有任何心思!”
谭舒雅立刻裹住自己的身体:“顾秉谦,你既然觉得我恶心那就放了我!让我滚!”
“让你滚?你想得美!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就这么滚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是谭舒雅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屈辱。哪怕是在监狱里,哪怕是贺一鸣,哪怕是在顾家别墅从垃圾桶里吃饭、跪着擦地板,她都没觉得有此刻屈辱。
“顾秉谦,我恨你。”
听着谭舒雅哭着喊出这句话,顾秉谦指尖一颤,终于放开了她。谭舒雅身体承受不住,很快委顿在地面上。她的脚底露出来,顾秉谦看到了包扎的纱布上氤出刺眼的红。
“这是怎么弄的?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能让她再沾水吗?本来几天就能好的伤,这么一折腾,只怕得一个星期了。”乔医生抱怨。
顾秉谦紧抿着嘴唇,过了片刻问:“问题不大吧?”
乔医生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很大。我给她重新处理一下,输个消炎针就好了。注意预防她晚上发烧。但是,就算是我有再好的医术,也禁不住你们这么折腾啊!”
“我知道了。”这句话说出来,就相当于顾秉谦服软了。乔医生也没有再说什么。
处理好伤口,给谭舒雅扎针输液的时候,乔医生看见了谭舒雅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红痕,再次看向顾秉谦的眼神便带了几分异样。
乔医生忍了又忍,临走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我说顾先生,谭小姐只是脚受伤,也的确不会影响到你们那啥,但是……你下手的时候好歹轻一点嘛。你看你弄的人家姑娘身上青青紫紫的,太过分了啊!”
乔医生身体颤了颤,拿着医药箱转身就跑了。跑到车前的时候还不忘记大声警告顾秉谦:“注意看她晚上会不会发烧!如果发烧了我给她吃我留的药!”
顾秉谦进去的时候,谭舒雅正躺在床上看输液器滴壶里的水滴,见顾秉谦进来,她将头扭向了里侧,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哪怕之前他们发生过关系,哪怕顾秉谦一向对她恶语相向,可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给她带来的伤害大。在顾秉谦眼里,她就像一件物品,一件只属于他的瓷器,却不允许她和其他任何男人有一丁点的接触。
顾秉谦心理烦躁的厉害,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燃的时候,意识到谭舒雅还躺在这里,他将打火机放了回去,香烟掰断,扔进垃圾桶里。
他想开口给她道歉的,可是嘴张了张,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