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峰,你认识一个叫杰格勒的人吗?”张雪问。
闻峰摇了摇头,“杰格勒,没听说过啊……”
张雪回到了门口,“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啊……”话音刚落,屋门突然缓缓打开,刚才在屋顶注视闻峰的男人站在门前,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轻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与洁白的牙齿,“我就是杰格勒,很高兴认识你啊,小姐。”
张雪被吓了一跳,“你……你是……”
杰格勒将钥匙孔中的发卡拔出来,将自己耳后的头发别了起来,迈步走进了屋里,慢慢朝张雪凑了过去,惊慌失措的张雪连连后退,最后,张雪的后背顶在了墙上,杰格勒将左手放在了张雪的耳边,右手食指微微弯曲,挑起了张雪的下巴,再次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和牙齿,“哇!好美啊……”
张雪被吓得有些颤抖,“谢……谢谢,可……我不认识你啊……”
杰格勒变本加厉的用自己枯瘦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张雪的脸颊,“只要有缘分,什么都不重要的。”
张雪十分抗拒的试图躲避开,但杰格勒却一下拦住了她,“你要去哪啊?”
张雪开始挣扎了起来,“先生,快住手,我……”
张雪话没说完,杰格勒伸出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嘘,别破坏了这难得的气氛……”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铝合金假肢从客厅飞来,直奔杰格勒头部而去。
杰格勒仿佛意识到了有东西朝自己袭来,潇洒抬起了右手,用手刀抵挡了下来,闻峰的铝合金假肢掉落在了地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杰格勒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了五秒,杰格勒的嘴巴突然撅了起来,右手甩了起来,“喔……好痛!”
闻峰将自己的假肢捡了起来,手拿着假肢指着杰格勒的鼻子,“你他妈谁啊?!”
杰格勒急忙将双手抬了起来,“嘿!我可是没有恶意的,看我的笑容,我可是充满善意的。”
闻峰面无表情的看了杰格勒一眼,“没看出来,有点想吐,出去!”
杰格勒耸了耸肩,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喂,逐客也不要这么粗暴嘛,拿出东方式的热情出来。”
闻峰将自己的假肢放了下来,“好啊!”
说罢,闻峰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杰格勒的脸上,“滚!”
猝不及防的杰格勒应声倒地,闻峰一下子将门关上,反锁了起来,“姐你没事吧?”
惊魂未定的张雪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没事,这个人是谁啊……”
闻峰摇了摇头,“不认识,哪家医院跑出来的吧,估计忘打疫苗了……”
门外的杰格勒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西服上的尘土,“真是的,这么粗暴……”
顺着琴声的指引,李建和梦影穿过了小镇的几座小屋,终于找到了琴声的来源,一座处于小镇角落的小屋,“就是这里吧。”
李建端详着小屋,“走,进去看看。”
两个人慢慢的走了进去,门没有锁,屋内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装饰也十分的富有西方浪漫主义的色彩与情调。
李建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屋子,很快就要被火山摧毁了,真可惜……”
一边说着,李建继续顺着琴声的指引来到了里屋的客厅,进入客厅的一瞬间,李建瞪大了双眼。
客厅华丽的吊灯上,一具白骨吊在了上面,白骨的颈部挂着一个绳子,整个白骨仿佛经过了药物的处理,白得发亮。
白骨的旁边,放置着一架象牙白色的三角钢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金发女子,正在弹奏着悠扬婉转的乐章。
“这就是刚才咱们听到的琴声。”梦影轻轻的说道。
李建咽了口唾沫,“是啊……”
弹琴的金发女子仿佛察觉到了李建与梦影到来,停止了演奏,转动轮椅的扶手,转了过来。
轮椅上是个金发白衣女子,转过来的一刻,惊呆了李建与梦影,眼前这个女人,面容竟是那样十分的美丽动人,虽然眼角轻微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丝毫不影响她那惊艳的美。
回过神来的李建咳嗽了一下,“咳……这位女士,首先很抱歉打扰到您,不过……这里只有您一个人了吗?”
女人的眼神冲满了哀伤与疲惫,“或许吧。”
“无意冒犯……我们这里是有紧迫的事情,请问这位是?”李建指着吊灯上的白骨说道。
女人发出了苦笑,“他是我的丈夫。”
李建听罢,眼神中充满了错愕,“抱歉,可真……”
“没关系,我行动不便,也不知道现在外面还有没有人,我想应该全都离开了吧?难得有人还能进入我的房间。”
“女士,请原谅我没征求您的同意下就进入了房间,但我真的很好奇,您的丈夫怎么会?”李建吞吞吐吐的问道。
“我叫克里斯汀,既然来了,愿意听一下关于我的故事吗?”女人问道。
李建点了点头,“当然,现在的我好奇这里的一切。”
克里斯汀转动着轮椅的方向,“我先生是一位画家,他就像常人印象中的画家那样,潇洒、充满个性、才华横溢,甚至有些怪诞,但抛开表象,他又是那样的柔情似水,我们走在了一起,离开了嘈杂的城市,在这里浪漫、幸福的过了十五年,如今,这个承载我们所有浪漫与幸福的地方即将毁灭,他选择了长眠于此,我也愿意跟随着他的脚步,静静等待着毁灭的到来……”
梦影听罢不禁叹了口气,“所以您的先生是自己……”
克里斯汀抬头看了看吊灯上悬挂的那具白骨,“是的,这几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太好,自从知道了火山喷发即将到来,他便……”
“这也是您没有离开的原因吗?”梦影问道。
“我愿与这承载着我们浪漫与幸福的地方一起消失于这个世界,或许相比孤独终老,这才是我应有也是最好的结局。”
梦影的脸上也写满了忧伤,“虽然我非常能够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离开这里,继续新的生活,我想您的先生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李建看了看梦影,“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暖了?”
梦影慢慢站了起来,“虽然初次见面且故事不长,但我不希望让故事的结局过于凄美。”
李建微微笑了一下,“小影,咱俩的想法一样,但请原谅我还是要说,克里斯汀女士,您撒谎了……”
此话一出,窗外一股冷风袭来,吊灯上悬挂的白骨开始随风摇晃……
“小爱,没人跟你抢,你看看你吃的都长胡子了!”闻峰一边说着一边拿纸巾给小爱擦嘴,“你说你一姑娘家这吃相留神将来嫁不出去。”
小爱将嘴撅了起来,“切,嫁不出去怎么了?大不了我就嫁给小叔你呗!”
闻峰听罢扑哧一笑,“我谢谢你!”随后伸手捏了捏小爱的小脸,“你这孩子没事瞎说八道什么……”
“哎呦小叔轻点,疼……”小爱咧嘴说道。
俩人正闹着,张雪端着蛋糕,身后的小含怀抱着两瓶果汁,从厨房走了出来,闻峰急忙接过了小含怀里的果汁,张雪将蛋糕放在了桌上,“小爱,吃蛋糕还堵不住你嘴了是吧?”
小爱冲张雪笑了下,“嘿嘿,妈妈,我不就随便一说嘛,我才不会嫁给小叔呢!我将来怎么也要嫁给像爸爸那样的!”
“咳咳,你饶命,你爸那样的,世界上没第二个了……”张雪抚额说道。
“就算有第二个估计早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被人打死了……”闻峰说。
“那……那我就找个和小叔一样的,小叔也不错的。”
闻峰偷笑了几声,“我谢谢你,少半个胳膊的更不好找,赶紧吃蛋糕吧小姑奶奶……”
“你们先吃,我去把院子的衣服收一下。”说着,张雪朝院子走了过去。
“我来帮你。”闻峰站起来说道。
就在这时,闻峰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什么声音?”
“怎么了?”张雪问道。
闻峰沉默了一会,“不好,这里来人了,姐,快带小爱小含进里屋。”
“到底怎么了?”张雪诧异的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了,姐你快进屋!”
张雪一把拉起小含的小手,“小含等会再吃,跟妈妈进屋。”
“我的蛋糕!我的果汁!”闻峰一把将小爱拎起来夹在了自己的腋下,小爱拼命挣扎着说道。
“先别管那些个了,完事给你买好的!”说着,闻峰用扔的方式将小爱扔进了里屋,闻峰将门锁了起来,然后把钥匙从门缝交给了张雪,“姐,看好俩孩子,无论如何都别出来。”
闻峰话音刚落,几声干净利落的落地声音传到了耳朵,闻峰顺着声音回头一看,五个杀手整齐有序的站在了院子当中,个个拿着称手的兵器,遮挡着面部。
闻峰动了动脖子,“厉害啊,原来是玩调虎离山。”
闻峰望着院子当中的五名杀手,仿佛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
就在气氛十分剑拔弩张之时,闻峰身后幽幽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紧张干嘛?”
闻峰立刻回头一看,杰格勒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托盘,用小勺子品尝着刚才小爱没有吃完的那半块布丁蛋糕。
杰格勒咀嚼了几下,“嗯,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