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酋长缓缓说道;“当他选择吃圣贤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步入了地狱,圣贤草会深入灵魂,无论他换多少副躯体都无法逃脱,现在他的眼睛里应该只有无尽的鬼魂和骷髅,它们正在一块一块地撕咬着他身上的肉,让他感觉身体的血肉正在不停地在流逝,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时时刻刻感受到死亡的降临。”
我看着满地打滚,不断地撕扯着自已的陈博士,我知道他应该是陷入了极大的幻觉当中,被幻觉所折磨。
看来这圣贤草最大的副作用便是幻觉,会让人深陷幻觉当中无法自拔,直到将自已折磨死为止。
陈博士的身体本来竟然极为的瘦弱,这一番折腾之后,他很快便倒在地上,但他的手依然不停歇地抓着自已的脸。
我将阿紫的身体扶到石头旁靠着,然后从地上捡起猎枪,缓缓走到陈博士的面前。
“为什么,陈博士,我如此的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冷冷地看着他。
陈博士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了我好一会儿,“好,我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杀了我!”他痛苦的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现如今看来,我杀了他,实际上是帮他解脱痛苦。
最后我点了点头。
“弯弓腿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是一具尸体,我用冰块将自已冻住不过是防止这具尸体腐烂而已,但我知道印点巫术的传说之后,我就把弯弓腿伪装成一个印第安人,把居所改成具有印第安人特色的居所,然后在两个身体来回穿梭,这样你才会毫无防备的上当。”
“但是我没想到李虎也跟来了,而且一直在跟我争抢身体,在我进入弯弓腿身体的时候,他就占据了我的身体,后面又进入了阿紫的身体里面,意图说服你将我杀掉,直到我吃了圣贤草,我才将他的人格灵魂控制到了弯弓腿的身上。”他语气极快的说着,仿佛痛苦也再加速吞噬着他。
“那你不另外再选一个活人的身体,而去选择一个如此麻烦的尸体?”我奇怪道。
“一来,死尸才能承载本体未死的人格灵魂,二来,因为这具尸体是仇人的尸体,我不能让他腐烂,我想着等我制造出一批灵魂军队,我就能利用这副身体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一个个全部杀死。”说道这里陈博士面目狰狞,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
我的心理不由生出了一股寒意。
“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侏儒症患者活在在这个世界上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从小到大,我受到无数人的嘲笑歧视,可我有什么罪呢?要说有罪那也只能怪为的父母,是他们把我生成了侏儒,但我的一生却都要因为他们而受审,他们把我当成怪胎抛弃,我得不到亲情,得不到友情!我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弃儿,仅仅就是因为我长得比别人矮!”
“我想出人头地,想尽办法读书,甚至捡垃圾供自已读书,最后我拿到了博士学位,但我的人生仅仅有半个月是快乐的,这半个月我和我认识的另一个侏儒症女孩结婚了,我感觉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才真正的活着。”
“然而这个人,弯弓腿汪恭颓,他就因为我媳妇的家庭欠了他钱,他要不了债,半夜把我们绑了送到了马戏团,这个马戏团实际上也是一个人贩组织,我的妻子被折磨致死,而我当时遇到神秘局的人,他们用钱把我买了下来我才逃过一劫。”
“我在神秘局的这段时间,我做了各种各样的研究,对神秘局的贡献很大,但实际上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的方法。”
“啊啊啊……都滚开,不要!”
陈博士又在脸上狂抓起来,他把自已脸上的皮肤都撕了下来,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血肉组织,他的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
他猛的拽住我的衣襟,“快……快杀了我!”
我缓缓举起手中的猎枪,对着他的脑袋,然而我始终扣不下扳机,虽然他让我的铁哥们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说实话此时此刻真的不忍心杀他,我感觉他的整个人生太过于可悲可怜了!
突然,趁着我失神的时候,他的双手猛地伸了过来,倒扣扳机。
“嘭!”
近距离之下,他的脑袋瞬间炸裂,脑浆都飞了出来。
他的身体缓缓往地上倒了下去。
忽然,我浑身一震。
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
我用力晃了晃自已的脑袋。
再看他时他已经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
我顿时一愣,可能是因为我的神经太过紧绷导致我产生的一些幻觉。
……
将弯弓腿和陈博士的尸体处理掉,在印第安人的居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我便收拾好行李与他们告别,这时候阿紫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还是穿着那件绣有飞鸟鱼类的印第安人衣服了,脸上涂上色彩鲜艳的鱼尾纹,显得异常漂亮!
当我踏上船的时候,阿紫忽然跑过来送了我一样东西。
我一看,竟然上质地柔软,用红石雕成的烟斗。
她朝我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然后羞涩的跑开了。
我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此刻船已经开了。
我朝阿紫和老酋长摆了摆手,然后跟他们说了声再见!
不过我此刻心中还是非常失落的,来的时候三个人,现在却变成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神秘调查局也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成员。
船行驶了一段时间,无聊之中我仔细打量着阿紫送给我的红石烟斗。
忽然,我发现烟斗里面有一团纸,扯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我慌忙打开这封信。
“檀木箱子在弯弓腿的家里!”
我一愣,原来我的箱子就在弯弓腿的家里,陈博士他一开始拿我的箱子干什么?这封信又是谁写的,难不成是老酋长?
船缓缓地向前驶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船已经快要到岸了,这一路上我的心理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也十分迫切想要看到箱子,我很想看看我父亲留个我的箱子里面到底装有些什么。
我一上岸便往弯弓腿的家里赶去。
走进弯弓腿的小瓦房,我急忙开始翻找起来,果然,我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用檀木做成的黑色箱子。
也不知道这是李虎藏起来的还是陈博士藏起来的。
现在仔细一看,才看清楚这箱子大概五十厘米左右,上面有着繁复花纹,透露着古老的气息。
我将箱子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机械表。
看到这块表我顿时一愣,因为我对这块表很熟悉。
这是一块罕见的三簧表,拥有三种不同的打簧响声,可以分辨出“时”、“刻”、“分”的报时。
这块三弹簧表可是李虎以前经常拿来在我面前炫耀的东西。
我发现这箱子里面总共有三个夹层,打开一个夹层之后还有两个夹层。
我连忙打开第二个夹层。
我的心咯噔一跳,第二个夹层里面竟然一把92式手枪。
我反复打量了一下这把手枪,确信这把手枪正是我和李虎在废弃工厂对付张海力的时候,张海力手里拿的那把手枪。
如此看来,这个箱子应该是李虎藏起来的。
只不过我有些纳闷的是,我父亲让中年女子留给我的东西怎么都是有关李虎的东西?
接着我打开了第三个夹层。
这一刻,我的心情五味杂陈,强烈的思念在大脑中蔓延了开来!
第三夹层放着的是一些陈旧的影集,我激动地抚摸着这些老照片。
这是小时候我跟父亲一起,我整个人坐在了父亲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那时候我是多么的幸福,我的父亲要是现在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我接着往下翻,忽然我心中一震。
照片上的父亲无论在动作还是神态上,都跟李虎十分的相似!
我想起李虎跟我讲的故事,还有他的种种表现。
我的鼻子猛的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我到此时此刻才彻底的明白,李虎从一开始就不是李虎,他伪装成别人,跟我朝夕相处,做我的铁哥们,实际上一直在暗处保护于我。
在我身边跟我称兄道弟,跟我共患难的李虎,实际是我的父亲杨天奇。
他放心不下,费尽心思想要照顾的儿子,其实就是我!
那天他让中年女子把箱子给我,估计是要告诉我真相,好让我防备陈博士!
奈何当时陈博士把我的箱子给夺走了,后来应该是我父亲进入陈博士身体的时候又把箱子藏了起来。
而我和我父亲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就一直认不出来他就是我的父亲呢?
可能是因为我记忆的缺失导致我对我父亲的长相变得模糊。
望着照片上父亲的模样,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过我心中依然存在着一个疑问,我父亲的人格灵魂一开始就进入了我的身体,他为什么在那时候不直接告诉我真相呢?
而且中年女子一开始就让我去基维陀,那时候她应该阻止我才对,况且她还说过我要纠正我父亲的错误。
陈博士死的这样坚决,这样一来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他连自已的妻子被杀死都忍受过来了,他会忍受不了那些幻觉吗?
如此一想,这整件事情并没有我所看到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