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想干什么……”夏芷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只要她一想到陈向天,铺天盖地的恐惧就席卷而来。
而此刻,也仿佛有双眼睛在暗中紧紧地盯着她,犹如猎豹贪恋草原上的麋鹿。
“大明星,你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忘年交’啊,你说是不是?”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尽是得意与肆无忌惮。
“有什么事就快说!”虽然高度紧张,但夏芷还是捏紧了手机,咬着牙低声说道。
她一直怕的就是被媒体监听到自己的谈话内容,虽然一直戒备着,但是总怕百密一疏,所以想草草结束对话。
“你看啊,我这里不是有点东西嘛,这最近呢,不知道哪儿股风往我这儿吹,有几家媒体找上来,问我有没有这东西……唉,你说,我也很难办啊……”陈向天自从出狱后倒精明了几分,他也顾虑夏芷会用电话录音来作为证据告他敲诈勒索,于是他留了后手,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话,语气里满是不情愿与无可奈何。
而夏芷听了却是一阵恶寒,虽然她还不能判断这话是真是假,但是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早晚有败露的一天。
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足以没有后顾之忧。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们见一面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好好好,那我等你消息啊。”陈向天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待手机界面恢复待机状态后,夏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一怒之下把手机摔出去几米远。
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屏幕上满是迸裂的碎痕。
“你到底要缠着我多久!?”夏芷用手撕扯着头发,声嘶力竭地对自己发泄着。
陈向天这个梦魇从十八岁一直伴随到她现在,几乎笼罩了她三分之一的人生,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喘不过气来。可是陈向天却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哪怕狠狠地撕下去了,自己也得掉层皮。
在一阵号啕大哭后,夏芷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从包里掏出几瓶药,哆哆嗦嗦地抖出几粒吞进肚子里,然后躺在沙发上,只有吃几粒安定的药物才能让她睡一个安稳觉。
“吃早饭了吗?”电话一接通,钟灏的声音像风一样柔柔地钻进耳朵。
“等会我去买。”为了方便和郑艺学习技艺,苏微漾在离刘婆婆和郑艺家都不算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公寓,这样以后也能方便去看望刘婆婆。
“开门。”
苏微漾放下手机,毛巾还挂在脖子上,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打开门,肉包子的香气就惹得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
“钟总最近怎么这么闲?”苏微漾接过包子和粥,打趣道。
钟灏在门口换了鞋,顺手从苏微漾的手里把粥夺过来,从厨房里找了两个个碗盛进去,分别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谁说我闲了?这不是忙着给某个人准备早餐吗?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微漾抿嘴一笑,用汤匙盛了一平勺缓缓送进嘴里。
粥还没顺利进到胃里,苏微漾就迫不及待地竖起大拇指。
“味道不错嘛,这是那家餐厅的?以后我也买他家的。”
“好吃?那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钟灏浅浅地笑了笑,也送了一口粥进嘴里。
“想不到你手艺真是不错啊,看来以后就算你破产了也饿不着,去餐厅都可以做个掌勺的大厨了!”苏微漾揶揄道。
钟灏放下了汤匙,看着苏微漾道,“就算破产了,我也不去做大厨。”
“为什么?”
“我只想给你一个人做饭吃。”钟灏突然含情脉脉地说,眼神里满是柔情。
而苏微漾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使劲把粥咽下去,埋头不再说话了。
“微漾,我们在一起,好吗?”钟灏真诚且温柔地问道。
见苏微漾不说话,他有些失落,但也只是一瞬间。
“大清早的不这么说,你肯定提不起精神来,怎么样?现在精神了吧?”钟灏搅着碗里的粥,笑道。
苏微漾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吃饭。”
随即,两人便相继无言了。
苏微漾知道,钟灏不是在开玩笑,而钟灏当然也知道,苏微漾也是真的不会答应。
或许当时远远地看到影视城门口墙角蹲着泣不成声的小姑娘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于是后来哪怕荆棘满途,他也踏上了随心的路。
他的前半辈子都是为了目的而活,为了他的母亲,为了他的尊严,为了变得强大。
而现在,他只想变得温柔,只想平凡,只想简简单单,哪怕一天的生活里大多时间在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只要有她在,他也觉得这是值得的。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的一面,不是只存在尔虞我诈。
但是时机总是不够凑巧,在他出现之前,她已经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或许,周临清真是她的真命天子吧。
一想到这,他的嘴角微扯,无奈地苦笑。
爱与不爱的区别,再明显不过。
“最近有个时装新品发布会,要不要去?”吃完饭后苏微漾收拾着碗筷,钟灏淡淡地说。
“不去,这几天师父教的东西我还要再练一练。”苏微漾摇头。
钟灏翘起二郎腿,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苏微漾,“怎么?不敢见人了?”
“我是想借这段时间沉淀沉淀,而且我听说是国外的服装专场,我想风格也不太适合我。”苏微漾把碗筷放进水池,哗啦啦的水流一泄如注,冲断了两人的谈话。
宋恒远静坐在办公椅上,房间的窗帘紧闭着,把如炬的阳光抵在窗外,仿佛他的周身围绕着一层阴霾,挥散不去。
宋氏集团每况愈下,而他这个总裁还不知道可以撑多久。
没想到他的处境早被钟灏料到,宋恒远捏紧了拳头,他不认命,可是现在却仿佛被荆棘束缚又深陷泥潭,动弹不得且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