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姐,我知道了。”夏芷神情严肃地说。
严苓瞥了她一眼,细声问道:“这几天晚上去哪儿了?”
“去陪我之前的一个好朋友了,她最近刚出院,需要人照顾……”夏芷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引来严苓不高兴。
“以后这些没必要的朋友就少联系,别再惹出什么事来了。”严苓蹙了蹙眉,但还是信了。
夏芷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可是她才不会再去看望那个所谓的朋友,她最近几天晚上去见的都是陈路。
如果没有陈路,这个广告她是无论如何都拿不下来的。
不得不说,有个人帮着她比她自己徒步前进省太多事儿了。
而眼下,她还要去找陈路。
她不能看着钟灏这么销声匿迹下去,钟灏才是最适合这个演艺圈的人,他有那么好的条件,一定会成为国际巨星。
半夜一点,夏芷驱车来到陈路的别墅门口。
她不知道陈路到底有多少房产,只不过每隔几天去见陈路都会换一个地方,不过这样对她也好,省得被狗仔拍到。
车熄了火,她仍旧在车上呆坐着,思考着等会该如何向陈路开口。
她现在和陈路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陈路在物质上一点儿也没有亏待她,出手阔绰,并且资源方面也都是陈路来引荐,可是夏芷总觉得陈路的阴郁和城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隔阂,熟悉而陌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刚抬头的那一刹那,却正看到陈路站在别墅门口,夏芷迎着灯光看向他,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所有的光亮都驱赶不走他身上的黑暗。
“你、你知道我要来?”夏芷一愣。
“大概是。”
夏芷也不再说什么,便拎着包包朝他走去。
陈路反迎着她过来,高大的身躯把夏芷眼前的灯光全都遮盖住,直到整个身子朝夏芷压过来。
“宝贝儿,我想你了。”陈路在夏芷耳边轻声道,但是呼吸声却已经厚重起来,鼻息间全是暧昧的气息。
夏芷也顺势贴上去,娇嗔道:“前天我不是刚来过嘛。”
“一刻见不到你我就想你一刻。”陈路极少说情话,今天竟也例外了一次。
夏芷的身子仿佛一阵电流蹿过,浑身酥麻,在陈路的两只大手的作用下瘫软在他的怀里,便任由陈路把她抱起来朝别墅里走去。
夏芷没想到陈路竟为她把房间弄得如此浪漫。
之前陈路的房间里全是灰暗阴沉的色调,窗帘也是整日闭着,可如今卧室里多的全是亮色,还摆满了玫瑰花瓣与红烛。
两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起的时候,夏芷不禁问道:“这些都是你弄的?”
“嗯。”
夏芷便也没了声音,咬着下唇躺在陈路的怀里。
“我想求你……”过了半晌,夏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给你找一部戏拍,再顺带拉上钟灏?”陈路想也没想便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所有的心事竟然都逃不过陈路的眼睛,仿佛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她的心事在他眼睛都里是透明的。
陈路揽着她的手蓦然松开了,夏芷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凉气,缩了缩身子,不解地看着陈路。
“戏已经谈好了,明天去找这个人。”说着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丢给夏芷,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你去哪儿?”
“公司有事。”陈路淡淡地回了一句,已经在扎领带了。
名片上似乎还有淡淡的温度,陈路离开后夏芷没多久也离开了,她不敢在外面留宿一夜,之前也是两人半夜相聚再天不亮离开,这是两人默认的约定。
现在有了这张名片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眼下她还要先找到钟灏才行。
“不好意思,我也好几天没见过我们老板了,他把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了,有什么事你就给我说吧。”
打给钟灏助理时,他如是说。
看来是钟灏故意不让所有人找到他。
按着上次钟灏告诉苏微漾的地址,苏微漾打车来到了郑艺的门前。
按了门铃后,管家出来开门。
“请问你就是苏小姐吧?”管家和蔼可亲地说。
“是的。”
苏微漾点点头。
“我们家夫人在里面等你呢。”
苏微漾深吸了一口气,随管家走了进去,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包,紧张又忐忑。
郑艺正坐在圈椅上品茶,苏微漾打量了一下四周,客厅的装修全然是按着古色古香的中国传统风格来的。
檀木家具,上好的翡翠玉石,古老而耐看的屏风,不明所以的还以为自己进了清朝的官宦人家。
就连刘婆婆都没有做到这些。
苏微漾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父亲去世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让她变得有些过激。
“坐下吧。”郑艺放下茶杯。
“我要的东西呢?”郑艺指的自然是苏微漾“拿的出手”的作品。
苏微漾的脸有些红,但还是从包里拿出一方手帕双手递过去。
郑艺接过手帕,仔细端详了两眼,便放到了一边的桌角。
“苏绣?”
“嗯。”这是她搬家后跟刘婆婆学的,趁着平时的空闲时间在手帕上绣了一只凤凰。
“这点东西应该一天就能绣好吧。”郑艺显然是觉得苏微漾没有诚心。
“是,实际上只绣了半天。我之前绣了一件旗袍,就是上次来拜访您打算让您看的,可是昨天再跟您交流过后,我决定把那件衣服丢了。”苏微漾如实地说。
“丢了?一件自己的作品就这么轻易地丢了?忍心?”
“它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做好的,但是它是残次品就该丢掉。”
“这话怎么说?”
“它里面有太多别人的影子,没有我自己的东西,更缺少中国的东西。我决定要做中国的刺绣,做中国的服装。”苏微漾坚定地说。
郑艺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欣慰的光芒,她微笑着说:“你这个徒弟我还是不能收。”
苏微漾不知所然地看着郑艺。
“既然我母亲已经开始教你了,那你应该是她的徒弟才对,你算是我的师妹。”郑艺缓缓笑道。
苏微漾又惊又喜,“真的吗?”
“我工作忙,平时在母亲身边时间少,你也就算帮我陪陪她吧,我的所有技术都是跟她学的,她也能把你教好。”郑艺感慨地说,似乎看见了自己小时候被针扎哭却还执拗地用染血的布刺绣的场景。
苏微漾也感慨地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我是做不成你的师哥了。”屏风后传来一阵清朗的男音,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