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钟灏一进来夏芷就端着一杯红酒走上前,虽然今早两人刚见过面,但毕竟是不欢而散,所以夏芷还是主动去降低身份去和钟灏搭话。
钟灏回她一个淡淡的笑,顺手端起一杯红酒和她的酒杯轻轻一碰。
原本顾季南也要来的,但是林之瑶借口让他去谈生意,把他支开了。
这样一来,她便又有了接触周临清的机会,但是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明目张胆地去接近周临清,只好时不时打量一下他。
这时周临清正与几个前辈相谈甚欢,推杯换盏之间又促成了几单大生意。
而钟灏越过夏芷,直直地朝周临清走去。
“哟,钟总!”其中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一眼便看出了款款而来的钟灏,忙不迭地提醒道。
“周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钟灏举杯冲那个中年男子点头示意,但是却朝着周临清说道。
周临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几人笑道:“各位先聊着。”
随后他便跟着钟灏走进一间休息室。
“周总可真是聪明人,不放过任何机会呐!”钟灏挑眉道。
周临清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袖扣还是之前苏微漾送他的,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像蛰伏在狼群里的雄鹰,更像是伺机而出的猛虎。
“你也不差,亲眼看着自己被搭进去也不为所动,就等着现在呢吧?”周临清举起酒杯冲钟灏示意,微抿了一口红酒,深沉地看着他。
钟灏则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我倒好奇你的观察力,你可是毫发未损,我就算得兵一万,但也自损八千了啊!”
“不过是目标不一样罢了,我是商人,自然为了财,你是半个商人,便大可不会太过看重利益。”周临清的神色悠然,一副轻松模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钟灏突然眉心一紧,沉声道。
“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宋恒远的关系不简单。不瞒你说,很久之前我派人调查过宋恒远,发现,他的背景说单纯也足够单纯,但是说复杂也水深得很。”周临清的眸光一暗,不禁飘向钟灏,却见钟灏的神色中隐隐迸发出几丝愠怒。
“继续。”
“助理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宋恒远还有母亲和一个弟弟,但是在他进入宋家一年之后,他母亲离奇去世,弟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在他弟弟就读过的中学里,找到了他的一张照片,和钟总的眉目有几分相似。既然了解了这一层关系,那后来你们之间的竞争也很明朗了。你故意声称是夏芷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你得知宋恒远深爱这个女人,上次宋恒远的丑闻也是你精心设计的吧?”
周临清的眼神射向钟灏,似乎能够把他看穿一般。
钟灏神色严峻,但仍旧不动声色。
周临清轻咳一声后继续道:“不过只凭这个手段还达不到你的目的。后来你不知怎么发现了宋恒远和顾季南之间的交易,索性便将计就计,佯装不知情,故意中圈套,之后便是恒宇和你两败俱伤,表面上看似是顾季南坐收渔翁之利,而也有可能把众人的目光导向引到我这个‘局外人’身上,可是殊不知你早就做了准备。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在这件事之前的一个月里,你就已经开始积极地筹措收购恒宇集团散股的事情了吧?但是这些都不能摆到明面上,想必你也费了不少钱和口舌之劳吧?只要恒宇一陷入危机,股票大跌,你便会借机收购更多,然后随便找个替身出面借助舆论压力把宋恒远推翻,等风平浪静之后,你再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到那时候,就算别人指指点点,对你影响也是微乎其微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周临清却心如止水,仿佛在对一团空气说话一般,不过他对钟灏看得太透彻了,把握准了他的心理。
“哈哈哈……周总好眼力!”钟灏周旋道,但是眼神中遮掩不住的怒火悠然升起。
“不过周总虽然看上去被情字困住,但是生意上一点儿不耽误啊,看上去这么完美的计划,不还是被你抢先了吗?”钟灏讥讽道。
“抢先不敢当,只是你的行动力……太差!”周临清毫不避讳道。
钟灏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上前几步,“周临清,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暗中劝那些答应卖给我股份的老古董改变主意,转卖给你,这样的勾当你也做得出来!”
“可是暗中得知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人命关天却袖手不管,这样的勾当你不也是做得得心应手?”周临清反唇相讥,挑眉道。
“你!”钟灏被逼得哑口无言。
“我警告你,别再靠近苏微漾,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周临清冷冷地瞥了钟灏一眼,倨傲地说。
钟灏却不吃他这一套,“有本事别玩阴的,正大光明地来!”
“别说,随时可以奉陪!”周临清迎上钟灏的眼神,毫不畏惧。
钟灏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难道你不就想知道,这件事谁来负责吗?”周临清转身面对着将要走出去的钟灏,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
杯中的红色液体透过灯光的折射变得晶莹,像是夜里鬼魅的女王,俯视着她的臣民。
钟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自然会解决!”
周临清笑着再次冲他举起酒杯,满意地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酒会,此刻人来得已经差不多了,酒会已经热闹非凡了,变幻的灯光闪烁之间,衍生着妖冶的味道。
林之瑶一连喝了两三杯香槟,独自坐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向那中央的几个人,里面便有刚出来的周临清。
她可以打扮得如此精致,可是周临清却不正眼看她,一想到周临清对她漠然的目光,她便心痛交加。
而此刻夏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钟灏一直阴沉着脸,独自喝闷酒,周遭笼着一层阴蒙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