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漾默默地在厨房里做了好些菜,既然周临清的朋友来了,自然要好生款待,可是她刚把菜下锅,许匀卓就说不在这儿吃了。
苏微漾有些意外,周临清没说什么,也没有挽留,许匀卓一脸遗憾地模样:“唉,吃不到小微微亲手做得饭菜了,真是难过!”说完还摆出一副哭唧唧的模样,确实挺欠揍的。
苏微漾冲他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许匀卓走后,周临清走到正在切菜的苏微漾身后,双手从苏微漾的手臂下伸过,双臂紧紧环绕住苏微漾的小蛮腰。
“我想你了。”温热的气息在苏微漾的脖子间环绕着,苏微漾的脸有些发热,扭过脸去说,“我做菜呢!”她没有回答他的想念。
周临清笑了,环着她的胳膊松开随意地搭在洗菜池旁,从旁边挑拣了几颗青菜,
放到自来水下轻轻搓洗着。
“为什么去美国?”几滴油从锅内溅出来,油热了。
苏微漾把菜一股脑地全倒进去,那句似有若无的问句飘在空中,迟迟挥散不去。
“工作。”周临清回道。
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刻,似乎工作的事情可以全部抛在脑后,现在只专注于这个小小的厨房,只专注于一盘菜、一碗汤。
苏微漾似乎信了,也似乎不再想继续追问下去,铁铲在锅内不停地翻炒着,不一会儿,厨房内就饭菜飘香了。
“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周临清笑着说,苏微漾这时正好需要青菜,他便把洗好的青菜递给她。
“我等着你继续说。”苏微漾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来,一直不停忙着。
周临清不再笑了,而是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看着苏微漾忙来忙去,“还是在家里踏实。”
苏微漾听见了,应了一声,“嗯。”
他们好久没有这么安静地聊过天了,两个人不用说什么话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哪怕只是静静地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也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思。
“你现在做菜水平见长啊。”周临清趁热从锅里夹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赞许道。
苏微漾把做好的菜盛进碗里,说:“你在美国的这段日子我每天也没什么事情,闲的时候就学学做菜,等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那我可有口福了。”周临清笑着说,然后帮忙把菜端到餐桌上。
“你做的菜有家的味道。”周临清说。
苏微漾幸福地一笑,“以后我多做给你吃。”
饭后两人相拥而眠,苏微漾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
“你是第一次。”周临清望着天花板,又看向苏微漾,眼神里满是宠溺。
第一次?怎么可能?第一次不是在那天她被下药的晚上就?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苏微漾有些不解地看着周临清,她那天早晨明明记得看到了床上的血迹。
苏微漾说着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翻看着床单,果然在她的这一侧发现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周临清看着天花板说:“那天晚上你被下了药,我总不能趁人之危。把你带到酒店给你吃了特殊的解药后就让服务员帮你换了衣服,至于床上的血迹。是我让人放的鸡血。”
“鸡血?为什么这么做?”苏微漾还是很疑惑。
“当然是想追你,我既然不能趁人之危,但是又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只好让你信以为真,然后才有了后面这些事。”周临清倒也不再隐瞒,和盘托出。
苏微漾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确,如果不是她以为自己真的和周临清发生了一夜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周临清去乡下的,更不可能和他同处一室,更不可能和他这么亲密!
但是与其那样朦朦胧胧地走到一起,不如现在这样两个人的感情自然地发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悬在空中,仿佛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触即破。
而这种感觉并不会随着周临清的几句话,几天的陪伴而消弥,反而周临清对她越好,这种感觉越强烈,因为她一直感觉两人的感情像是一朵插在花瓶中的花,再鲜艳也不过几天光景罢了。
但是这些话她从未对周临清说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甚至以为这些感觉也不是真实的。她本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好好为他们的未来做准备,只是摆在她面前的似乎还是那一地碎片,她与碎片之前被一面玻璃墙所隔,所以她不会受伤,但是那些碎片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
而且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和周临清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脑子里的固执思想把她束缚住了,但是这样真的是错吗?
这么多天里,周临清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那些焦急和担忧也不像是在演戏,她宁愿相信他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一开始,为什么接近我?”苏微漾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周临清闭着眼眸,像是思忖良久,也像是早就在心里写好了一个答案,此刻直接拿了出来,“因为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
很久之前?
苏微漾半信半疑,她向来不会追问很多,她知道周临清想说的不用她问自然便会说,他不想说的再怎么追问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周临清似乎也默认了她这种思维方式,只把应该告诉她的全都告诉她,有些话则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
“你觉得信任是什么?”苏微漾再次开口。
周临清顿了顿,这次睁开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一种感觉吧,就像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也知道我也不会离开你。”
停顿了一下,周临清又问道:“你觉得我会离开你吗?”
苏微漾轻轻摇了摇头,“不觉得。”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你。”
“我们从真正认识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建立信任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一起慢慢来。”周临清认真地说。
“答应我,无论以后因为什么,都不要再骗我了。”苏微漾固执地说,她不喜欢被欺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