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阳虽然也这么想了,但是感觉宋恒远不会有心机到这种程度,也只好妥协似的,闷声下楼吃饭。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没有人再说话,尴尬得完全不像是一家人在吃饭。
但是宋诚并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往常宋恒阳不着家的时候,他总是独自吃饭,虽然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但总是味如嚼蜡。
宋恒阳一连半年都待在宋家没有出门,林振豪也没有找上门来,事情平息了许多。
而苏微漾在医院住了一周后也搬回了周临清的家里,这次不是住对门,而是直接住进了家里,苏微漾仍旧不同意,但是最后也没有拗过周临清。
不过自打苏微漾住进去后,周临清就一直忙碌不停,飞去美国一连忙碌了几个月也没有回来,反倒是苏微漾自己在周临清的家里生活得惬意又舒服,烦心事也少了许多。
顾季南曾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他语气难听得要死,以前苏微漾总觉得顾季南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身上怎么也有些书卷气,可是现在看来满身都是市井的铜臭味。
她静静地听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默默挂掉电话,从手机中取出电话卡随手扔进了马桶冲走。
后来的日子也平淡不少,但是有时越是平静的海面越隐藏着更多的暗礁。
很多东西是一触即发的。
夏芷的戏也顺利杀青,原本要经过审核还要前期宣传,本应该花费大量时间,预计明年年底上映的戏在钟灏的暗中操作下刚做了前期宣传就上映了。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知道钟灏花了多少钱来宣传,这部戏一经播出就好评如潮,而夏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级小演员竟也开始有了粉丝。
除了她没想到的爆红还有就是严苓开始手段强硬的炒作。
“严姐,你、你说……让我和他?”夏芷因为太过激动连话都开始说不利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严苓安排她去服侍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
“别以为你现在刚有了点儿名气你就觉得他配不上你了,我见过无数的人一夜爆红后又摔得连狗都不如!你不站稳脚跟那还等着别人把金马影后亲自给你送上门吗?”严苓仍旧尖利着嗓子,在夏芷的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夏芷仍旧笔直地站在那儿,她穿了件淡色长裙,黑发披肩像极了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般清纯。亮白的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清澈的眼神像只小鹿般灵动。
她没有再开口说话,仿佛在思考着,在下极重要的决定一样。
“我可以自己努力……”夏芷的声音环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是那么地苍白而无力。
“努力?你说得容易!”严苓脸上的表情此时已经分辨不出是喜是怒,她从桌子下面最底层的抽屉里翻找着东西,拿出了几本杂志和报纸丢到夏芷面前。
夏芷不明白她的意图,只是随手捡起一本杂志,这是本五年前的娱乐杂志,有些发旧泛黄。
杂志封面赫然印着“当红女歌手YL因伤嗓音无法恢复,目前正在紧急治疗中!”旁边还有一张浓重夜色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的照片,由于带着口罩并不能看清是谁,但兀自站在了医院门口。
“这是?”夏芷看到“YL”就下意识地想到了严苓,“YL”有多红火她是知道的,当时大街小巷传唱的都是她的歌,而夏芷当时还在上大学,MP3里存的都是她的歌。
“呵!”这声冷笑仿佛不是从声带处发出的而是从头颅里钻出来的,让人听了不禁心底一阵发寒,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杂志,指腹轻轻压在杂志的某处,又扬起那尖利的声音,而这次仿佛让人坠入地狱般痛苦,“当年我大学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自认为有副好嗓子,稀里糊涂就和一家经纪公司签约了。当时我23岁发布了第一张唱片,但是经纪公司老板的女儿一直排挤我,不让我在任何场合露脸,而我当时也不过是个新人,公司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且他们当时嘴里满是为我好,我也只能傻乎乎地跟着他们做。”
空气仿佛在撕扯般,但随即又凝固了,压抑的气氛仿佛生拉硬拽出了五年前那个懵懂女孩的惨痛遭遇。
夏芷有些吃惊。但是还是没有开口打断她。
“我的第一张唱片几乎就包揽了那一年所有的歌唱类的奖项,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我连忙打电话告诉我的父母这件事,可是他们却夺走我的手机,把我强行关进了一个狭小的屋子里,让我自己过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严苓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老板的女儿嫉妒我得这么多的奖,怂恿她的父亲散播谣言,说我的歌曲是抄袭她的原创,一时间谣言四起。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于是我偷偷找信得过的朋友找到了圈内的娱记,打算揭发他们。可是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那篇稿子也被半路截回,而从那以后我的苦日子才真正开始。”
严苓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活得像个机器,甚至还不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至少她会痛苦。
她无数次想过解约,可是那一大笔违约金像一条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挡在那儿,而她,只能乖乖认命。
她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且生活在小城市,她考上大学后才进入了大城市,而这中间和父母断了联系,父母的心得多焦虑啊!
“后来我越来越多的原创歌曲被老板的女儿盗用,我实在忍无可忍,千方百计想要告发他们,这次我选择的是法律,我用仅有的可怜的钱请了一位律师为我起诉,而他们又暗中买通了律师,让我输得一败涂地,我当时已经心如死灰。可是他们还是不甘心,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让我的嗓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抢救了半天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但后来我挣了钱以后还是选择继续起诉,包括起诉当时那个被收买的律师,索性他们都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严苓有些嘲笑般地笑了笑,是笑她自己,当时竟过得这么猪狗不如!那笑似乎也有些欣慰,她的权利还是得到了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