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昏昏沉沉地醒来,头部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一直躺在床上,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旁边连个人都没有。
她摁响了旁边的呼叫铃,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见她没什么事,脸色不太好看的说:“没什么事就别随便摁那个铃,也不是放那玩的!”
夏芷的嘴唇干涩,她现在最想喝杯水,可是她还有更迫切的问题:“有没有人来看我?钟灏有没有来?”
“钟灏?那个大明星,来是来了,不过不是来看你的吧,他好像在隔壁陪他女朋友呢吧,就是上次新闻上拍到的那个,还挺漂亮的!”那个护士一聊到钟灏就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夏芷听了直头疼,摆了摆手,让护士离开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不知是苦还是酸。
她那么要好的朋友,还是免不了去抢她的男人吗?
苏微漾,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夏芷在心里暗暗发誓,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苏微漾靠着枕头坐了一会,觉得无聊透顶,便朝钟灏说道:“你不是大明星吗?你都没事情的吗?”而且他这样儿哪里像个明星,都没有迷妹围追堵截的吗?赶快来几个迷妹把他拉走才好。
钟灏原本想说你是最重要的事,可是活生生地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冷冷地说:“有你缠着,我还能去做什么?”
“谁缠你了?”苏微漾低低地回了一句,但也没有再赶钟灏走的意思。
“想吃什么?”
“肉。”苏微漾也不客气,直接地说。
“肉没有,只能吃清淡的。”钟灏不容置疑地说。
“那你还问我?”苏微漾是和钟灏杠上了,一次又一次堵钟灏的嘴。
“你是不是皮痒了?嗯?”钟灏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俯身看她,漆黑的眼眸却没了冰冷的感觉,反倒温暖了许多。
苏微漾撇了撇嘴,没再理会他,身子往后靠了靠。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钟灏的气息又浓郁了许多,他的锁骨露了出来,更显男人魅力。
苏微漾的身子撞上了身后的墙,再也无路可退,只好咽了一口唾沫,“我什么都没想。”
两人的姿势别提多暧昧了,钟灏的腿半曲着放在床上,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分辨彼此的呼吸声。
而这时门口却传来“扑通”一声,钟灏应声回头,看到夏芷蹲坐在门口,一脸痛苦。
“小芷,你怎么了?”苏微漾惊呼出声,面前的夏芷很是痛苦,苍白的小脸皱在一起,满头大汗。
钟灏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轻轻扶起夏芷,“你怎么了?”钟灏依旧冷静。
“我想……上厕所。”夏芷费力地说道,仿佛说出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钟灏叫来一个护士,让护士陪她去:“这种事叫一声护士就好,你还生着病,不要自己出来了。”钟灏把夏芷交给护士,独自站在一旁。
夏芷头上裹的纱布格外扎眼。
旁边几个小护士看见钟灏,都偷偷地拿出手机拍照,看见钟灏一脸阴霾都不敢凑上前去。
而这时钟灏冷冷地一声传来:“谁再拍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声音,他总是有处理一切的能力,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仿佛都是虚无,他像是掌控一切的天尊,所有的规则都得为他让步。
而他的规则仿佛全是为了病床上的那个女人。
几个护士都吓了一跳,纷纷收起手机,两个会看眼色的护士马上扶住夏芷,扶着她去了厕所。
“你快去买饭吧,小芷爱吃菠萝包和皮蛋瘦肉粥。”苏微漾扶着额头轻轻地说。
“那你呢?”
“什么都行。”
钟灏走后,苏微漾深深地呼了口气,她本来就不想再和钟灏有什么误会,可刚才还让夏芷看见两人那么暧昧的一面。
她心里知道钟灏的意思,可是她也明确地知道钟灏决不是抢别人女人的人。
她实在不想因为钟灏的缘故,让她和夏芷的关系变得紧张。
这时夏芷从厕所回来,护士扶着她来到苏微漾的病房。
夏芷轻声对护士说:“谢谢您了,我想和我朋友说几句话,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好的,夏小姐,如果您有事随时叫我们就行。”那个护士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十分温柔。
夏芷却觉得假得要命,刚才明明态度那么恶劣,只不过是迫于钟灏的压力才对她和颜悦色罢了。
这便是钟灏的魅力,他能让所有人都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能够轻轻松松掌握任何事情,这也是他能带给身边女人的虚荣。
苏微漾对着有些虚弱的夏芷说:“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夏芷没有应声,反而扬起了一抹凄惨的笑:“呵?苏微漾,我没听错吧?你担心?难道不是和我的男人玩得开心吗?”
她的声音一调比一调高。
苏微漾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眼角顿时蓄满了泪水,她竟然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夏芷口中说出来的。
“小芷,你开什么玩笑呢?你都不知道……”是我为你输的血。这后半句话硬生生地被她吞了回去。
她说了这句话是为了要夏芷内疚,或者是感激她吗?当然不是了,她输血也不过是为了救夏芷的生命,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亲人”离开。
既然夏芷看上去不知道,那她就没必要再说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装可怜勾引钟灏还是你以前那摊子破事儿啊!”夏芷有些激动,突然就咆哮起来。
完全不像是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看来爱情的确能给人带来能量。
只不过转化到人的身上会变成各种不同的物质,有的人得到了善良和正义,而有的人只剩下了歇斯底里。
这也是爱情的悲哀之处。
苏微漾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滑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最亲密的朋友能够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这些伤害她的话,一点一点地将她的伤口撕扯。
这比从陌生人口中说出来的要让她痛苦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