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白花皙是一位才女,精通诗书,各种女红都懂,甚至,她还能很好的养殖四季花。”
白天泽说到这儿,娄画脂就突然愣了愣,顿时想到了一个疑问。
之前沈弘文一直在说他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下四季花的,可明明白花皙,也就是沈弘文的夫人就有四季花,而且还会养殖,为什么沈弘文不直接通过白花皙来取得四季花,反而花大价钱去买四季花呢?
娄画脂疑惑着,但另一边的,她还是要认真听听白天泽说的话。
“我姑姑白花皙,据说是病死的,我参加葬礼的时候,连姑姑的面儿都没见到,到了沈府,姑姑已经躺在顶装好的棺材里了……”
白天泽把事情详细的说到这儿,那妇人就拿着药进来了,随后的是那男人。
白天泽见有人来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哎,白长官,我为你上药吧。”
那男人对白天泽笑道,特别勤快的,但才刚打开药瓶,娄画脂就开口说话了。
“还是我来吧,男人手粗脚步的,哪里能好好涂抹药物啊?”娄画脂说罢,便把药瓶拿过,自己做准备工作,为白天泽涂抹药。
而这时的屋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本来白天泽应该说些什么,缓和氛围的,但因为刚才说了一些伤心的往事,一下子的就不打算理财其他的事情了,所以,他沉默着。
倒是娄画脂心情也不在这方面上,她细心的为白天泽涂抹药物,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算事儿了。
那妇人倒是先觉得气氛不对,而所谓的不对,不是大家所觉得的沉默寡言,而是白天泽和娄画脂现在的处境。
是啊,一位女子,通常都是不出闺阁的,娄画脂倒是到处跑,而对方又是这般优秀的前任少爷,她怎么都觉得般配极了,所以,也就不想打扰到娄画脂和白天泽,她就拉着自己丈夫的衣服,轻声离开了。
“疼吗?”
娄画脂为白天泽涂抹药物时,见着白天泽不由自主的邹了邹眉头,就忍不住问道。
“不疼。”
白天泽抿嘴笑起来,看着娄画脂,弄得娄画脂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道:“说实话,我真应该相信你的,只是,这个事情事关重大,娄善女已经快不行了,沈弘文也去检查了蜜蜂,若是蜜蜂没有毒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麻烦?怎么说呢?”
白天泽疑问道,但问完,又不免想到了答案。
“可不是嘛,沈弘文多爱娄善女,这可都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宠着,惯着,比国家大事还要重要,那天你不在场,在场你就可以看到沈弘文看着娄善女病倒在床上时那种崩溃的样子,本姑娘若不是南湘国的监国助理,恐怕他就要当场把我给打了。”
娄画脂说着,就想起了那天她跪在地上,沈弘文把自己身后的椅子踢飞的场景,内心突然颤抖了下,随后闭上眼睛无奈的摇摇头。
“这么激动吗?”
“是啊,当初沈弘文要带兵到边关支援你们的时候,曾经受孙家的威胁,因为娄善女中了孙家的毒,而这种毒只有孙家的人才有解药,至于能不能拿到解药,刚好又全在看本姑娘怎么做,所以啊,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哎……总之,但是沈弘文还在早朝的时候,当面拒绝带兵去边城支援你们,胆大到如此就算了,还当场跟我提了要求,本姑娘答应为娄善女取得解药后,他才肯带兵去边关。”
娄画脂已经在给白天泽包扎手指了,而这么一段话,也全都是娄画脂发自内心且还伴随着无奈的心情才会说出来的。
“那……那个娄善女现在怎么样了?”
白天泽听了娄画脂这么一大段话,便也觉得沈弘文不容易,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便又恢复了原先对沈弘文的看法。
“大夫说,如果按时吃他开的药的话,至多能活一个月而已了。”
娄画脂如此说着,眼帘就不由得垂了下来,看起来颇为伤感,惹得白天泽又一次不由得伸手去摸摸娄画脂的脑袋,安慰道:“娄姑娘,没事的,都说人这一生吧,生老病死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别伤心。”
“我知道……这些本姑娘都清楚,只是……只是真的有人要离开的时候,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娄画脂撇撇嘴的说道,然后抬起头看向白天泽,勉强的一笑,便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着喝口茶冷静一下。
“要不这这样吧,娄姑娘。一会儿你有空吗?我随你一起去沈府,看看娄善女怎么样了,嗯?”
白天泽看着娄画脂心里满是关于沈府的事情的样子,忧心忡忡,本来身子骨才刚刚养好,要是再这么忧愁下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有空!不过……白天泽,你要去看望娄善女吗?你姑姑白花皙的事情……”
娄画脂听到白天泽说跟自己一起去沈府看望娄善女,自然是很开心的,但一想到刚才白天泽对自己说的,关于白花皙的事情,就不免犹豫起来。
“没事,去看看也无妨,毕竟,我姑姑可是沈府的正室啊,虽然去世了,但就这一层关系,我还是有必要去看看的。”
白天泽浅浅的笑道,然后看着娄画脂,等待着娄画脂的回答。
“那……我们去沈府看看吧。”
既然白天泽都这么说了,娄画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要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对此事情是抵触的,却还能如此冷静,想着为了一个人去改变,去面对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可想而知,是花费了多大的努力。
随后,娄画脂和白天泽告别了这户人家,坐上了马车,准备着去趟沈府。
马车的轮子又转动起来,但这回,白天泽倒是没有不自在了,他撩开帘子,看着车外的田园,绿油油的一片,不知是释怀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嘴角不是耷拉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