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之内翻找痕迹明显,打斗挣扎的痕迹了了,显然野人并不是对手,却也未见血迹或者尸体,如无意外,应该是被来人带走。盛九环顾四周,片刻后便得出结论。只是她并不明白,墨奕辰将野人带走是为何?
盛九思考的时候君子清就跟在她后面,知道她快步走进内室,再兀自出了门,背手仰头立在药庐外面,双眸带着淡淡的愁思。墨奕辰显然是被人带走了,是他自己的暗卫?还是敌人?君子清不得而知,可是无论是谁,无论墨奕辰是生是死,经此一役,朝堂恐怕再无宁日。
在君子清出神的时候,盛九已经迅速的收集好了药庐还剩下的能用的毒药,通通装进瓶瓶罐罐里再和衣物裹在一起。
所以君子清听见声音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盛九背着个包袱正满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不知九姑娘是要前往何处?”
“京都。”盛九也不绕弯子。野人被抓,来人是墨奕辰的人,那肯定是回京都了。虽然疯老头让她远离京都,可是,墨奕辰给她下的绊子,她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都不能安生。
“正好在下也要回京都,看来咱们又顺路了。”君子清也很直接,不管是谁带走了墨奕辰都不会就在这南疆或者是边关,必定是回京都了。
盛九拍了拍黑豹的头,又跟君子清两个人对视一眼,盛九再次爬上马背。
黑豹目送他们骑马走出药谷,低吼一声,跃入丛林。它本就该生活在这里,盛九要去的地方它并不能去。
一路上君子清和盛九两个人相顾无言,君子清向来话少,盛九更是冷情之人,所以即便共乘一骑,却无丝毫亲昵错觉,反倒有些尴尬别扭。
有了盛九,二人总算不再迷路。在就近的城镇上盛九掏钱自己买了匹马,二人可算是都松了口气。
盛九常年独居药谷,自是不喜与生人接触。而君子清,天元朝谁人不知子清公子身旁一尺都不得近人!
君子清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对于盛九,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乎之前在哪里见过。他再次抬头看向正和马匹沟通的少女,那清丽的眸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淡漠的讽刺,陌生的凌厉,都与记忆中的人并不相同。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真的病的越来越重。
天色将晚,二人也没有固执赶路,由君子清提议在一家客栈内休息。
盛九清楚野人既然被带走没有当场杀了他,那么事后也不会杀他,而且用他引自己上钩。所以并不急着赶路。
君子清则是想利用一下君家关系网,他选的客栈正是君家在南疆的联络点。他不说,盛九也不爱多问,自然是他说住哪家就是哪家。
既然墨奕辰已经被带走,那么外面就绝对不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虽然用君家的关系网,自家君阁老肯定就知道自己身处南疆了,肯定又会一番吹胡子瞪眼,但是君子清不会放着简易的方法不用,自己傻傻的去寻墨奕辰。
客栈,给主人专留的房间内。
君子清盘腿坐在书案后,不急不缓的看着下人送上来的消息。
“他自己的人赶来了?”君子清把手里的纸顺手放进一旁的香炉内,纸张遇火迅速燃烧成一堆灰烬。
“是,据下人描述,应该是七皇子府的暗卫。”君子清对面立着的人恭敬的回答,而后抱拳请示:“公子,是否传讯回京都?”
他们家大小姐应该迫切想知道这个消息。
君子清轻扣桌案,沉吟了下,还是点头,再没消息,临儿该急了,自家君阁老估计已经察觉到他出来的目的,此刻临儿应该又被禁足了。
对面的人得到命令,恭敬的退了下去。
君子清揉了揉眉间,就着打坐的姿势睡去,睡梦中真气自动在体内循环游走,倒也很快缓解了几日的疲惫。
另一边的盛九却没有这个闲情,她正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忙的额头冒汗,心里盘算着自己从未到过京都,料想也是危险重重,毒药这种东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她拿着淬了毒的银针,眯着眼,像极了一只蛰伏算计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