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九和墨奕辰出了营地,外面已经宵禁,盛九疲倦,靠在墨奕辰怀里昏昏欲睡,墨奕辰见她如此,便加快了速度,踏踏的马蹄声伴随着寒风让盛九仿佛置身梦中,那里面有马蹄飞扬,有黄沙嘶吼,有寒风狂虐。
“父帅。”盛九喃喃,似梦语亦似低泣。
墨奕辰何等耳力,自然听的真切,他萌猛地收住马僵,低头看怀里的盛九。
此刻的盛九,显然已经陷入梦魇之中,眉心紧皱,汗如雨下。
墨奕辰心疼不已,却还是听她不依不饶的叫唤,“父帅,父帅……不屈……”
墨奕辰眉心紧皱,父帅?他是常年驻扎军营之人,对这样的称呼简直不能更熟悉。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能成为帅将之人,并无盛九此人,而且,她还是个女子。
女子?
墨奕辰大惊失色,再不听盛九呢喃,双脚一夹马腹,快速朝前跑去。
柒轩阁内,一群人都是噤若寒蝉,主子墨奕辰进来之后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状态,一句话不说,就闷在资料库里已经一个多时辰没有出来了。
墨奕辰在找金羽军的资料,可是这是整个天元朝的禁忌,资料少之又少。他有些烦躁,再加上之前调查的阿虎的去向,墨奕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墨奕辰一出声,就有暗卫立刻上前,跪在地上等待指示。
“传信下去,找到阿虎,杀。”
那人立刻领命离去。墨奕辰靠在椅子上 神情倦怠,体内的蛇毒还在翻滚,他强压了几下,仍觉得有些糟。
墨奕辰出了柒轩阁,回了自己的府邸。
盛九睡得昏昏沉沉,是被墨奕辰抱回家的,清颜本想叫她醒来喝点热汤再睡,却被墨奕辰阻止。
君璃看出异样,发现盛九被点了睡穴,她质问墨奕辰,墨奕辰只说对方梦魇了,让他们好生看着。
二人一夜没敢闭眼,等第二天一早,盛九还没有醒过来,赤练三人却回来了。
三人似乎奔走了很久,样子无比狼狈疲倦,一回家君迁就嚷着饿,让人准备吃的。
君越还没有出门,见三人回来急急问道,“师兄,赤练姐,你们这几日去了哪里?”
“你这是要去哪里?这几日又惹祸了?”君迁一见他全身的打扮就知道这小子要出去,立刻黑着脸问道。
君越没想到自己的好奇却害得自己被训,气鼓鼓的嚷,“我又不是囚犯,还不能出门了?不说拉倒,我走了。”
“喂。”君迁起的想发飙,君璃却拧着眉心走了过来,“你让他去吧,他不在府里还能安生些,左右不过是和君家小姐玩闹一下,满足一下两个人行侠仗义的心,不会出大事的。”
君迁见她面色也很憔悴,忙道,“你又怎么了?是姑娘出了事吗?”
赤练和君穆也是齐齐望过来,面色有些紧张。
“姑娘无碍,只是最近梦魇的次数有些多。”君璃没有提墨奕辰,只说了盛九的近况,就急着问道,“倒是你们三个,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姑娘担心死了。”
“唉,别提了,奶奶的谁能知道这赫连府邸还有暗道,我们闯进去却出不开了,机关差点没把我们困死。”
君迁抱怨,君璃急道,“那你们有没有受伤,最后是如何脱陷的?”
“是徐骁救了我们。”赤练道。这时候下人端了饭菜过来,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这才各自回房整理,准备去见盛九。
盛九因为被墨奕辰点了睡穴,倒是睡得很安稳,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赤练三人已经齐齐入内,盛九好有些懵,揉着眉心问,“你说你们被困阵法之中?”
“是,那阵法很奇怪,随时变换,我们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出口,可是,你说他很厉害吧,它又没有毒烟毒箭,好像就是为了困住我们一般。”君迁补充。
“是吗?”盛九抬手,再次揉了揉眉心,她头疼的厉害,根本没办法思考。
赤练见此忙道,“姑娘先休息,等我们再探过之后再来回禀。”
说罢赤练就带君迁二人出了门,君迁等走出一段距离才道,“我们还去啊?”
其实那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万一被困在里面可是要被活活饿死的我,那感觉太不好了。
君迁有些心有余悸,君穆也有些不赞同,“我觉得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的,我们基本逛了大半,什么都没发现。”
“越是什么都没有就越奇怪。”赤练却不信,“而且徐骁出现在哪里太奇怪了。”
“嗯,是有些怪。”君迁点头。
“所以我们继续跟,这一次你和君穆去阵法出口处埋伏看看有无动向,而我去跟徐骁,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赤练不善于算计人心,但是身为一个杀手,敏锐的第六感却特别强烈。
君迁点头同意,三人分头行动,而盛九府中墨奕辰的暗卫也在三人离开之后把消息传了回去。
墨奕辰听了青风的汇报,面色有些凝重。徐骁一直在偷偷调查徐家灭门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徐骁出现在赫连魁的府邸太让他意外。
张霖宗道,“殿下,此人不可信。”
墨奕辰自从知道了盛九的身世,就对金羽军上了心,而徐家灭门就和此事有关,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巧合太过凑巧了。
“张霖宗,你替我去一趟南疆。”墨奕辰话音刚落,张霖宗就惊住了,他立刻跪在地上,青风见此也是一愣,赶紧出去了。
张霖宗和他们这些护卫不同,他是墨奕辰的谋士,论资格,比他们这些只能武力解决问题的护卫高级很多。而他自从跟了墨奕辰以来,还没见过张霖宗下跪,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待青风走了,张霖宗才道,“殿下是要罚我远离京都吗?上一次毒经之事我的确冲动,但是,殿下,皇城之内,战乱已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还请殿下收回成命,至于其他惩罚,张霖宗绝无怨言。”
张霖宗说罢又是一跪到底。
墨奕辰无奈,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我并无罚的意思,只不过我有一事需要亲自去印证,别人去我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毕竟南疆那种地方,你应该熟悉。”
墨奕辰说的不错,南疆他的确熟悉,还曾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如果此事因为盛九,那断不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