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带君穆去了哪里?”赤练问。
盛九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去见了凌老爷子,中了毒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凌老爷子应该很想看看。”
君璃还在懵逼当中,盛九就被人一把抱住,“姐姐,我来看你那。”
君璃大惊,刚要上前阻止却被赤练拦住。
“赤练姐你做什么?”君璃急道。
这盛九都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了,怎么这俩人还这么淡定。
“你打不过他,我和徐骁也打不过。”赤练用最简单的道理解释自己的行为。
君璃怒了,“打不过就不打了吗?打不过就看着那人轻薄姑娘?”
盛九无奈,拉了拉凌海抱着自己的胳膊,“君璃,我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
凌海也不听其他人再说什么,抱着盛九的样子就好像在抱着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布娃娃,捏捏胳膊捏捏脸,看的赤练和徐骁都是心惊胆战,特别害怕这个白痴下一刻就把人给拆了。
他们真的特别怀疑盛九的自信到底源自哪里,这个白痴除了霍总管和凌老爷子还会听谁的。
这时候押送君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青鸾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姿态卑躬,走到盛九面前先行了一礼,随后道,“九姑娘,老爷有请。”
果然。盛九心里冷笑,看了活着的君穆,那个凌老爷子应该是有一半相信自己了。
盛九点了点头,对赤练和君璃道,“你们去守着君迁君越,等我回来。徐骁……”
“我知道。”徐骁不等盛九回答就直接点了点头。
盛九微微一愣倒也没说什么,便抬步跟着青鸾离开了香园,凌海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君璃听说君迁和君越也在,大喜,立刻冲进了屋子里,片刻后又面色难看的走了出来。
“他们,还活着吗?”
她抬头问赤练,赤练看着她,犹豫着说道,“姑娘说还活着,那就是还活着。”
君璃眼圈通红却不肯流下眼泪,拼命地点头,“嗯,都活着。”
赤练心里也有些压抑,转头看向香园的大门,徐骁在盛九离开之后也跟着出去了,不过是隐在暗处,在这香园之内,似乎除了那个凌海,并无徐骁的对手。赤练说不上是担心,还是其他情愫,心里怪怪的,压的难受。
盛九随着青鸾出了香园去了院子的主厅,主厅后面是一片古香古色的木质院落,香气却是没有,连药香都闻不到,只是依旧无花无树,看上去特别的死寂,如果不是这些行走的人,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浅浅的声响,盛九都要怀疑,其实这里是一处荒院,并无人居住。
前方不远处,霍总管恭敬的立在门口,看到青鸾过来,点头示意了一下。青鸾福了福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
盛九没有停,直接走进了面前的屋子,脚步落在木质台阶上,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吱呀声。
也就在这一声之后,盛九才听到了来自于屋内的气息变化。
凌老爷子的咳嗽声也随之响起,“九姑娘吗,进来吧。”
盛九回头看了一眼青鸾,青鸾低着头,退到了屋外,凌海似乎不依,被霍管家拉住也守在了外面。
盛九迈步走进去,内室的光线更加暗了,盛九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凌老爷子的所在。
他坐在一把极为古旧的藤椅上,身体几乎陷在里面,整个人苍老的几乎要和那藤椅一般失去所有的气息。
盛九看了一眼凌老爷子,之后边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病没有君穆的影子,不过,在屋内床榻上,还躺着一人,只不过隔着厚重的纱幔,盛九并不能认出是谁,但绝对不会是君穆。
“听说,凌老爷子扣留了我一个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盛九开口。
凌老爷子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之前关于神医的传闻他并不信,只是将人骗来之后,偶然发现了盛九体内的华锦之毒,让他生出了诸多念头,而这些念头原本在许多岁月中已经几乎要因为绝望消失不见。
“你真的可以解血池反噬?”凌老爷子问,声音颤抖。
“不知道。”盛九如实回答,“君穆体内的毒并非血池所至,而是被凌海的掌风直接打进去的,我虽然不知道这毒是什么,可是逼出来,到也不算难事。你所提的血池,我并未亲眼所见,霍总管口中的圣药,我更是不得而知。所以你问我是否能解,我也没有确切答案。”
“那,华锦之毒,你可会用?”凌老爷子又问。
盛九还是摇头,“我不懂。”
屋内陡然间有风掀起,床上的纱幔也随之飞扬,盛九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凌老爷子,语气之中有些诧异,“你的武功并没有全废?不,你的武功并没有废。”
第二句,盛九说的很笃定,刚刚的杀气,绝非一个身体枯槁的老者能发出的。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对我无用,你们这群人,都要死。”凌老爷子不回答盛九的话,却是语气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骇人。
“老爷子不能坦诚相待,我如何看病。再高明的大夫,都要经历望闻问切的步骤,我是医者,却并不是神,不可能从你的表象看到本质。而且,凌老爷子并不是那个需要诊治的人,凌海也不是。”
凌老爷子周身的杀气这才缓缓消失,他缓慢的起身,形态依旧和一个苍老的老人并无差别。
“你说的对,患者不是我,但是,如果你没有把握,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凌老爷子逼近盛九,盛九不退不让,“既然你已经毫无办法,那为何不让我一试,左右我也逃不掉,都是一个死。如果我医得好,说不定我还能活。关乎生死,我当然会竭尽所能。”
凌老爷子近距离的看着盛九,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
他侧身让开,伸手指向床榻的位置,盛九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而去。
床榻之上并无任何人的气息,因为,没有人的呼吸会那么绵长,绵长到要间隔许久才会传来一次微弱的呼吸声。
如果说这个人死了,那她为何还在呼吸,如果说这个人活着,那她的呼吸又为何如此怪异。
盛九伸手握住纱幔一角,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