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徐骁一声怒喝,让赤练和君璃立刻起身做出备战状态,赤练给君璃使了个眼色,君璃立刻退入屋内守着盛九,而赤练提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农户主屋的房间里并没有亮灯,显然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赤练抬头看向房顶的徐骁,徐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东北方向,赤练会意,眼神示意徐骁去看看,而自己则守在原处,以防止被人调虎离山。
徐骁点了点头,身影快速飞驰而去,赤练已经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再无任何杀气。赤练这才松了口气,附身过去敲了敲门,君璃很快出来,“赤练姐,没事吧?”
“不是冲咱们来的,应该只是路过,徐骁追去看了,等他回来一问便知!”
“赤练姐,你信徐骁?”君璃犹豫着问道,毕竟赤练和徐骁是同出一门,就算是之前不认识,那也总有点同门惺惺相惜的感觉吧。君璃不信徐骁,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赤练看了眼君璃,片刻后道,“至少他同你我一样,并不想姑娘死!”
君璃没在做声,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有动静由远及近,二人立刻做出警惕状态,片刻后只见徐骁背着一人翻墙而入,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出了什么事?”赤练和君璃二人同时迎了上去,“这人是谁?”
徐骁微微平复了气息,弯腰将人扔在地上,“我看到有人追杀他,但不是杀手组织的人!”
“来路不明你也往这里带,你安得什么心?”君璃一听立刻怒了,她本就对徐骁不信任,未等看清受伤的人就已经开始发作。
徐骁冷哼一声,突然抽出长剑直指地上的伤者,“君璃姑娘的意思是,我把这人杀了你们才能信我?”
“徐骁!”赤练立刻低声喝止,徐骁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飞身落在屋顶上。君璃还要说什么却被赤练拉了一把,“你先看清楚这人是谁再为难他也不迟!”
君璃一听赤练这么说赶紧低头去看地上的伤者,这一看不要紧,登时惊得尖叫起来,“君穆,怎么是你?”
伤者正是君穆,君璃的功力没有赤练和徐骁强,所以在这夜里所看到的范围也弱很多,此刻才真切看清楚徐骁救的人,可是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会是君穆。
“我看他受伤不轻,先把他附到屋子里,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再说!”赤练弯腰帮着君璃将人抬到盛九旁边的房间里,赤练在进门的时候又抬头看了一眼徐骁,徐骁没有回望,却是点了点头。
赤练这才关门,专心帮君穆处理伤口。
“除了剑伤,还有一处内伤,这掌法有些怪异,竟然是带着毒的!”赤练查看一番道,“君穆到底惹了谁,君迁和君越那?”
“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君璃包扎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们四人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君迁君穆在师父的推荐下加入了金羽军,自己也有幸到过军营,他们倾佩金羽军的热血报国,愿为之付出生命,可是他们四人之间的那种胜似亲人的情谊却比旁人都要亲近很多。
“外伤没事,虽然看着严重,养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内伤!”赤练以为君璃担心君穆的伤,出言劝道,“你收拾好之后我用内力试试!”
君璃连声感谢,帮君穆简单包扎之后便让开了空间。赤练用内力想将君穆体内被掌风打入的毒逼出来却有些困难。
君璃见赤练的脸色也变得灰白,赶紧劝她扯手。“赤练姐,你不要再受伤了,要不然我根本没办法保护好姑娘的!”
赤练点头,收回自己的手掌,缓缓调息了一下道,“君璃,他暂时无碍,等明天姑娘醒了,应该有办法医治的,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姑娘门口守着,以防追杀君穆的人找来!”
君璃无比感激的点了点头,赤练起身出门,关上门的时候才捂着胸口疼的闷哼出声。
那掌风太过厉害了,功力绝对高过自己不止一倍。
“你没事吧!”徐骁从屋檐上飞身落在赤练的身边,赤练摇头,“我没事,只是想帮君穆把毒逼出来,看来是不行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何必如此拼命,你的毒已经解了,为什么不离开他们!”徐骁道。他早就看出来赤练在组织中中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并没有每月需要服食解药的必要,既然没了威胁,为何不走。
赤练笑了笑,却是不答反问,“那你那,据我所知,杀手组织里的人都是自幼被魔鬼训练的,药物也是很早就付下,可是你并没有!”
“这个不用你管!”徐骁冷哼一声。
赤练摇了摇头,望着夜空的星辰,声音低沉伤感,“徐骁,你是为了徐家而活,而我,却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我这一生,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杀戮,我看到最多的不是鲜花不是笑语,而是血腥,是残破的身体,是支离破碎的躯壳。你问我为什么不走,其实是我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徐骁看着赤练,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的其他的情绪外露,心中微微起了涟漪,竟是不自觉的劝了句。“你可以为自己而活!”
赤练转头看向徐骁,徐骁不自在的别开头,耳根有些发烫。“有些人为仇恨而活,有些人为权势而活,可是这些人,都过得不会快乐。只有那些为自己而活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那你明知道复仇不快乐,为什么还要活在仇恨里!”赤练问。
“因为我走不出来!”徐骁望着赤练,双眸在黑暗中,如猎食的豹子,带着嗜血的残忍,让人看了胆怯,可是这胆怯之后,却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悲凉。
赤练不知如何劝人,她连自己都劝不好又哪里有那个能力却劝别人。
“人这一生,总要为一些事情付出的。对了,你有看清楚追杀君穆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人吗?”
徐骁摇头,“那群人招式有些古怪,我看不出是什么门派,不过那群人的衣着和武功全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地方,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愿意惹麻烦,我去的时候,君穆已经昏死过去,他们似乎笃定君穆会死,所以见我出现只匆匆对了几招就被人叫走了,来去匆匆,训练有素!”
“江湖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组织?”赤练皱眉,手不自觉的又抚上胸口,那停留在君穆身上的掌力带来的冲击似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