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看路,再做什么。”
只顾着捂住脸的赵如意无法反驳他这话,只是低着头,问道:“王爷,还有多久才到。”
看来是真的被风吹傻了,去过的还问什么时候到。
“快了。”齐王爷转过身,看着赵如意的发顶,身后将她的帽子拿起来,为她戴好,“这样就没那么冷了。”
头上传来的重量,让赵如意愣了愣,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齐王爷的眼睛。
四周都很暗,只有那双眼睛,透着些光,看着她。
“王爷,”赵如意突然叫道。
“恩?”
望着这样的齐王爷,赵如意由衷的感叹道:“有没有人曾经说过,您是一位外冷心热的人。”
闻言,齐王爷勾勾嘴角,道:“没有。”
赵如意不信,追问道:“真的没有?”
齐王爷转过身,不再理她,道:“走吧。”
无论赵如意之后怎么问,齐王爷都不在搭她的话,也不理她。
因为这寒风的缘故,原本很近的路,现在赵如意觉得像是走了好几公里一般,走得累死了。
书房的灯光穿过院门,印入赵如意她们眼里。
匆忙的进了书房,早在王爷他们来之前,就有下人准备好了暖炉,赵如意刚进去,便有下人将暖炉递过来,赵如意接过抱在手里,任由九儿脱掉她的披风。
进来的时候赶得着急,赵如意也没来得及看外面那几颗枯树怎么样了,只想着进入到温暖的地方。
和赵如意相比,齐王爷显得淡定很多,脱掉披风,直接走到书桌前,道:“过来。”
赵如意知道喊得是她,抱着暖炉走过去。
齐王爷的视线在桌面上扫了一眼,移到赵如意身上,最后落在她手里的暖炉上:“很冷?”
赵如意摇头,道:“还好。”
齐王爷看着她的手,道:“那你抱这么紧做什么?没人同你抢吧。”
赵如意尴尬的松了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齐王爷眼神朝砚台看了看,道:“帮本王磨砚。”
话音刚落,书童便将砚台往赵如意这边推了推,自己走开了。
赵如意无语的看着书桌,沉默。齐王爷等了会,发现她没动,抬头看向她,道:“怎么?有问题?”
赵如意忙道:“没有没有。”
书童特地为赵如意搬了一张椅子来,让她坐下慢慢的磨砚。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如意的手都磨酸了,王爷还没停下写字的动作。
不过这样一活动,赵如意的手倒是没有那么冰冷了,隐隐还在冒汗。
不知何时起,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起来,屋子里的灯光也熄了,外面的光照亮了整个书房。
赵如意见王爷写的认真,偷偷站起来,走到窗边。
九儿见小姐动了,凑过去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赵如意摆摆手,指了指窗外,道:“还在下雪吗?”
九儿点头,道:“在呢。”
天都都已经亮起来,想来雪下得也不算大了,赵如意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磨好了?”王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赵如意停下动作,道:“回王爷,磨好了。”
齐王爷看了磨台一眼,道:“还行。”
赵如意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谢谢夸奖啊。
“在那边坐一会。”齐王爷道。
赵如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已经摆好了茶具和一些点心。赵如意很是无语,她感觉今日的王爷有些奇怪,而她自己,也有些被动。
无奈的坐过去,赵如意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既然王爷都说了,她就享受吧。
王爷说得坐一会,果然是只有一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
见他起身走过来,赵如意自然也跟着起身,叫道:“王爷。”
齐王爷淡淡的点头,道:“披风穿上,走吧。”
赵如意疑惑道:“去哪?”
齐王爷看向她,道:“该用膳了,你不饿吗?”
听他如此一说,赵如意才惊觉,现在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可是她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大概是点心吃得太多了。
再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次赵如意没有忘记带上帽子。出门的时候,齐王爷就看见白白的一团,那就是赵如意。
出了门,赵如意的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突然停留在某处,再也移不开眼睛。
天空中还在飘着雪,原本已经被下人们扫净的地面,又铺上了薄薄一层的白色,赵如意忍不住上前,轻轻踩在上面,留下一个黑色的脚印。
那颗翠绿的大树,已经被大雪覆盖,白雪压在上面,沉甸甸的,将树枝都压弯了。就在这样的重压下,那棵树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
而它对面的那几根枯树枝,那也正是赵如意惊讶的缘由。
原本干枯的树枝,此刻上面长满了白色小花,有的白色,还是花苞,并没有绽放开来,但是远处看去,就像是开满了花的枝头。
赵如意奇道:“王爷,这是?”
齐王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道:“这就是你好奇的东西。”
赵如意迫不及待的走过去,走得近了,还能闻到浓郁的香味。赵如意虽然喜欢在外面疯玩,但是玩耍的范围从来没有超过赵府百米外,所以总的来说,她的见识并不算广,很多书上看见的东西,她只是理论上的明白,实际上却没有见过。
就好比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花,她没见过它,但是再看见它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古书上曾写过: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平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若是我想得不错,这便是梅花吧?”赵如意问道。
看这雪白的梅花,还有那香浓的花香,以及在这么寒冷艰巨的条件下,还能独自开放的花朵。都让赵如意无比的肯定,眼前的这株植物,到底是什么。
齐王爷看着赵如意亮晶晶的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好奇,又带着一些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