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稳的呼吸从屋里传来,齐王爷这才却确定屋里只有人的。
只是这赵如意待在屋里,不点灯做什么?而且他听着,里面似乎都没有火炉。
“如意?”齐王爷轻声喊道。
没有回应,齐王爷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回应,但是屋里还是有赵如意的呼吸,他在门外站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将门推开。
门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也没能引起赵如意的注意,屋里依然保持着寂静。齐王爷觉得很深奇怪,心里也忍不住担心,这赵如意是怎么了?
齐王爷走进屋里,借着月光,看清外屋并没有人。
“如意?”齐王爷又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径直往屋里走去,绕过屏风,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齐王爷见到那个影子的时候,愣了下,轻声道:“如意?”
角落的影子抖了下,却没有回答齐王爷。
齐王爷快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赵如意将自己的脸都埋在手臂里,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可以看出她整个人的情绪非常的低迷。
“你……”齐王爷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种状态的赵如意,很难见到。
赵如意没有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冲着他笑,也没有木着脸,只是将自己藏起来,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让齐王爷少许有些不适应。
他一直面对的赵如意,是坚强的,足智多谋的,就算是处境难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赵如意变成这样。
他们分别也不过半日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赵如意的状态,肯定不会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没问,起身在屋子里找了件斗篷,披在赵如意身上。
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赵如意清醒过来,微微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肩上,弥漫在身边的寒冷被驱散,披在身上的斗篷渐渐带来温暖。
见赵如意抬头,齐王爷轻声道:“如意?”
长时间的黑暗让赵如意迷了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赵如意已经分不清此时是何时。
“如意?”
半响,才听得赵如意沙哑的声音。
“嗯……”
齐王爷抚着她的双臂,道:“来,先站起来。”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赵如意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只能由着齐王爷将她拉起来。
将赵如意扶着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齐王爷走出里屋,在外屋里找到火石,将烛火点燃。还没有到晚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齐王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低沉的天,如同要塌下来一般。
又要变天了……
由外面传来的灯光,渐渐照亮整个里屋,赵如意低着头坐在那里,齐王爷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灯放下来,道:“冷吗?”
没有回答,齐王爷盯着她乌黑的秀发看了一会,无奈的走出去。在院子外随意拉了一个下人,让他将屋里的火炉点燃。
赵如意现在的状态,怕是不会想见到别人,索性只让他们在外屋里点了火炉,然后将窗户都关上,保持屋子里的热度。
直到那些下人将火炉弄好,齐王爷就把人都赶了出去。因为齐王爷的动静,赵如意院子里的丫鬟都回来了。
齐王爷问她们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却是赵如意命令她们去做什么事情了,总得来说,就是赵如意故意将她们支开的。
九儿看齐王爷的脸色,担忧道:“王爷,我家小姐……”
齐王爷看了她一眼,道:“无须担心,去准备些吃得东西来。”
“是。”
将丫鬟们打发了,齐王爷重新关上门。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赵如意依然披着那件斗篷,坐在软榻上,双眼直视前方,眼里却没有丝毫神采。
齐王爷在她对面坐下,幽幽的盯着她看,半响,才道:“可饿了?”
本来以为得不到回应的话,却看见赵如意缓缓动了动脖子,看向齐王爷。
齐王爷抿嘴,笑道:“饿了?我已经让她们准备些吃食,马上送过来。”
赵如意依然呆呆的看着他,齐王爷也不动,只是面带微笑的回望她。
良久,才看见赵如意微微张了张嘴,问道:“你……你不问吗?”
齐王爷笑道:“你会告诉我吗?”
赵如意想了想,摇头。
见状,齐王爷也不生气,将她肩上的斗篷拉好,系在脖子上,道:“既然你不会告诉我,那我便不问,什么时候你愿意说了,我洗耳恭听。”
赵如意深深的看着他,似乎想穿过层层表皮,看进他的骨子里,然而齐王爷脸上的笑意不减,眼里没有半分闪烁的情绪,正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坚毅且果断。
齐王爷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赵如意手中,赵如意懵懂的接过茶,眼睛放在那绿色的茶水上,一眨不眨。
“刚收了凉,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齐王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如意盯着手中的茶水看了一会,突然闭上了眼睛,叹道:“王爷。”
闻言,齐王爷看向她,轻轻的回道:“恩?”
赵如意睁开眼,道:“我现在不能说。”
齐王爷点头,道:“好。”
赵如意又道:“谢谢。”
齐王爷笑道:“道谢就不用了,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说完,齐王爷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他人刚站在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齐王爷直接打开门,将站在门外的九儿吓了一跳,她看着突然开门的王爷,一时忘了自己准备说什么。
无视发呆的九儿,将她手中的食盒接过来,齐王爷道:“这里交给我,你们下去休息吧。”
说完提着食盒进了屋内,关上门,将九儿隔绝在屋外。
还未来得及看看小姐怎么样的九儿,后悔莫及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齐王爷将饭菜摆在桌上,赵如意坐在远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放空的脑袋,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