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啊……”夏宛沉吟半晌。夏温可能也是这件事的一个突破口。毕竟在先前她就推断过,夏温可能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可是抓到夏温要带回江家吗?夏宛犹豫了。如果把她带回来,万一这个凶手真的就是江家的人,夏温就有了和这个凶手通气的机会,这是夏宛不想看到的。
这么想着,夏宛开口了:“你抓回来之后就留在你那里,我到你那里去找她。这一连串的事情,麻烦徐爷了。”
“这说的什么话。”徐策爽朗地说,“不麻烦,能帮到你们就行。那成,等把夏温带回来,我再告诉你。”
“好。谢谢你。”说完,夏宛就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江志安也在调查这件事。毕竟刨了父子这层身份,江邵白也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接班人。一旦江邵白醒不过来,公司能交给谁?江成德和江成华那不成器的兄弟俩?还是江正廉?
哪个都不太靠谱。
江志安心里清楚,他打拼了大半辈子才打拼出来的家业,要是交给这几个人的手上,就算是毁了。更何况,天底下哪有父亲会不担心自己的儿子的?
江志安把重心放在怎么撬开这个货车司机的嘴。上次的家庭会议,他也就是语言上震慑一下而已,江邵白的车子,刹车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实际上根本就查不出来,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之类的线索,又在车祸之中毁坏的太过严重,根本就没有办法查出来。江家的车库里也没有监控。
江志安也排查了院子里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生人出入过车库,也是一无所获。看来,毁坏刹车的人根本就不是在车库里动的手。这样确定下来,就更查不出来是谁了。
查到目前为止,江志安的心情也很沉重。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想查出来,他没想到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的儿子动手。
货车司机还在拘留所里。江志安买通了审讯的警察,可是无论如何,都审不出任何东西,货车司机一口咬定就是因为自己转弯太急没看见才撞上去的。这套说辞哄哄别人还行,但可哄不过江志安。
江志安很快就派了人去查了这个货车司机全部的社会关系,还真被他发现了一点东西。
这么想着,江志安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个货车司机。
……
看守所。
“有人探视!”狱警喊了这么一声,把货车司机带了出来。江志安坐在铁窗之外,看着这个撞了他儿子的人,没什么表情波动。
货车司机走出来,看见是一张不认识的脸,怔楞了一瞬,随后还是坐下了,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叫江志安。”江志安盯着货车司机的眼睛,淡淡开口,“江邵白是我儿子。”
货车司机眼皮跳了跳,随即就恢复了镇定:“我不是有意要撞了您儿子的,但是事已至此,该赔的我都会赔,我也接受法律制裁,您还想要我怎么样?”
江志安冷笑一声,看着货车司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江氏集团不至于连我儿子的医药费都出不起。不需要你那点赔偿。”
货车司机眼神暗了一下:“那就是要我坐牢了?”
江志安环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盯着货车司机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要是说我有办法让你不坐牢呢?”
货车司机疑惑地看着江志安,捏不准他打什么名堂。
他是个穷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妻子还常年缠绵病榻。两个孩子都该读大学了,无论如何,他都想让两个孩子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
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知道江家人肯定恨不得他去死。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了。但是现在,江邵白的父亲,忽然来看他,说可以让他免于牢狱之灾。
这让他不能不起疑。
江志安定定地盯着货车司机的眼睛:“陈锋,货车司机,家境贫寒。妻子卧病在床,不能工作,药物开销很大。家里有两个女儿,都要高考了,我说的没错吧?”
货车司机眯着眼睛。他可以牺牲自己,但是最怕的就是有人要对他的家人不利。
江志安看见陈锋紧张的样子,挑着眉笑了笑:“你大可以放轻松,我今天来不是来威胁你的。”
说着,江志安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照着念出来:“一周前你的账户忽然多了一百万。然后你把这笔钱转给了你的妻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陈锋心虚地躲开江志安的视线,却依然在嘴硬:“你又不是警察。况且我是肇事了,但是就算是警察,管天管地还管我的钱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解释一下这些钱的来源。”江志安说着,身体微微前倾,无形中给人以压迫感,“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陈锋咬着嘴唇,双手搅来搅去,看起来十分局促不安。江志安成功的年头太久,不自觉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江志安看见陈锋沉默着不回答,补充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毕竟我是经商的,全市的银行都是我的熟人。”
陈锋骤然抬起头,盯着江志安,双目血红:“既然你自己能查出来,又何苦来问我?!何苦来逼我啊?!”
“我是给你机会。”江志安面对陈锋的歇斯底里,不退反进,“你和邵白无冤无仇,也只是受人指使,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至于把这笔账算到你身上,我还没老糊涂。但是你现在可以选择是继续帮着那个找你的人为虎作伥,还是帮助我,把他揪出来。”
陈锋沉默了。他很犹豫。他是个老实人,而且老实了一辈子。这次撞了江邵白,完全是无奈之举,他真的太需要钱了。
被那个人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家眼看就要垮了。两个孩子的学费,加上妻子的巨额医药费,就算当货车司机赚得不少,他也已经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