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顿时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夏宛与江邵白,江邵白猛地坐了起来随手披上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而上一秒还缩在他怀里和他腻歪的夏宛,一时间有些发蒙,呆愣的躺在床上没有回过神来。
江邵白一出门就看到刘妈站在门口,他径直冲了进去,孟芷枫戒备的看着门口在见到进来的人是他时,眼中的紧张戒备才去掉了几分,江邵白看她满身狼狈的缩在角落,心里顿时一阵抽疼,只觉得自己才不在这一会儿她便成了这样,今后看来得多陪着她了。
江邵白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生怕自己脚步一个用力惊吓到她,他缓缓地蹲在孟芷枫面前,孟芷枫本能的向后缩了缩,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这时夏宛也反映了过来,披着一件衣服便冲进了房子,刘妈见孟芷枫好不容易冷静了几分,赶忙想拦住夏宛,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慢了几分。孟芷枫瞬间发现又有陌生人侵入了她的空间,原本开始冷静了她,又立刻向后缩去,嘴里发出恐惧的尖叫,夏宛见到这一幕顿时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把她快安抚好的江邵白,有些不悦的回头道:“出去!”
夏宛第一次被江邵白用这种较重的语气对待,本就有些发蒙的她更是愣在了原地,江邵白见来人是夏宛也不禁放软了语气,只是孟芷枫一直不断的尖叫声吵得他有些心乱,他强行压抑下自己的烦躁说道:“宛儿,你先出去,你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乖,听话。”
夏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她咬了咬唇默默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又看着房间里半晌,最终她拉了拉衣领,转身回了卧室。
而此时见其他人都退出去的江邵白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因为两次被陌生人惊吓,此时孟芷枫的情绪十分不稳定,连江邵白的靠近都显得十分排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视线定在了画板上,画板上的话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脑中灵光乍现,他转过头来面带温柔的看着眼前惊恐的女孩。
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孩对于牵着他那么的有执念了,为什么在他第一次向她伸出手时那么的好奇了。他再一次温柔的向女孩伸出自己的大掌,柔声说道:“小丫头,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江邵白一阵恍惚,记忆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呜呜呜……”稚嫩的哭泣声从花丛里不断传来,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的江邵白被哭声吵醒,正靠着躺椅晒太阳的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循着哭声走了过去。
“喂,你是谁?”看着自家花园里这个陌生的身影,江邵白语气不善的问道。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顿时止住了,颤巍巍的回过头来,在看到身后那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后,低低的哭泣声顿时变成了嚎啕大哭,本来还挺烦躁的江邵白,在看到对方是一个娇小的小姑娘后就已经心软了,可是谁想到,在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又开始扯着嗓子大哭,江邵白顿时慌了神,蹲在她的身边连忙说道:“喂,你别哭了,哭什么啊,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江邵白最见不得小姑娘哭了,虽然被她哭得头晕脑胀,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小女孩见他不像刚才那么凶了,这才委委屈屈的说道:“我……我哥哥不见了。”
见她哭的鼻子冒泡,都开始打嗝的可怜模样,玩心大发的江邵白故意说道:“肯定是你太笨,太爱哭,了你哥哥才不要你了。”
女孩一听他这话顿时更委屈了,小嘴一撇,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开始打转,江邵白见此连忙摆手道:“诶诶诶,你可别哭了,不就是哥哥不见了嘛,我当你哥哥好了。”
谁料小姑娘却嫌弃的看他一眼,把头偏到一边,坚定的说道:“不要!”
江邵白顿时被她气笑了,“不要?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哥哥会保护我,你欺负我!”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说道。
看着她江邵白一阵恍惚,如果自己的妹妹平安出生大概也这么大了吧,也会像这小姑娘一样可爱吧,他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出手来,“小丫头,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房间的角落里,当江邵白说出这句话时,吓得不停颤抖的孟芷枫愣住了,从来拒绝接触外界的她却听进去了这句话,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小手,在搭上那温暖有力的大掌时,除了恐惧以外平日再无其它表情的她,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江邵白内心一阵抽疼,他难以想象这个失去父母和哥哥的女孩,在这些年里到底受了多少苦,看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似乎想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当年那个哭的鼻子都冒泡的小丫头。
江邵白温柔的将她拦入怀中,亦如当年每次哄她一样,安慰般的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吧,哭完了就不难过了。”
孟芷枫僵硬的被他搂在怀中,身体本能的戒备,但似乎是他的怀抱过于温暖安全,最终还是慢慢放松了身体,任由江邵白抱着自己,享受着这时隔了十几年的安稳。
江邵白耐心的哄着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温柔,孟芷枫渐渐哭累了,在江邵白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感觉到自己怀里没有了动静,江邵白轻轻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刘妈快步走了进来,动作熟练轻柔的打理着满身狼狈的孟芷枫。
江邵白面色疲惫的走出房门,管家在门口恭敬的等候着,他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给小姐找一位顶尖的医生,必须全力医治好她。”
“是。”管家微微弯腰,见他没有其它吩咐,便退了下去。
江邵白有种感觉,在他的帮助下芷枫的病情一定会逐渐好转的,而对于失去了亲人的芷枫来说,自己成了她记忆中唯一还在的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