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看着江邵白,叹了口气:“孟芷枫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夏宛沉默地看着徐策和江邵白,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以前只当孟芷枫是一个小妹妹,可能性子古怪些,人却始终是单纯可爱的。谁知道,孟芷枫居然喜欢上了江邵白?
江邵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回答:“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也没有跟她确认过。我不想捅开这层窗户纸刺激她的情绪,她禁不起刺激。毕竟,我并不喜欢她。”
徐策无奈地挑了挑眉:“事情就是出在你不喜欢她上。孟芷枫有自闭症,情绪极其敏感。而辟芷为了照顾孟芷枫的情绪,什么都做得出来。绑走夏宛,”徐策说到这,看了一眼夏宛,“就是辟芷起的头。她毕竟年纪小,对感情的事情也不懂,以为让夏宛消失,孟芷枫就有机会。”
夏宛听到这,终于绷不住了,一口气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所以你就帮着辟芷?况且,先不说是不是没有了我孟芷枫就能如愿,她就不想想,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孟芷枫如愿了,她怎么办?”
“我……”徐策笑了笑,无奈的说,“我喜欢她,所以她的要求,我不能拒绝。至于她自己,她早就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了,就为了孟芷枫。”
听到这,夏宛和江邵白都没话说了。可是孟芷枫的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徐策继续说下去:“你一声不吭地去了洛杉矶,孟芷枫以为你不要她了,情绪波动太大,直接沉睡了。辟芷就和我一起去了洛杉矶,想避免你们遇见,却还是晚了一步。谁知道孟芷枫感知到了,觉得你抛弃了她回到了夏宛身边,还觉得自己拖累了辟芷,自杀了……”
江邵白和夏宛听的都奇怪的很。江邵白本来就没有和孟芷枫在一起过,何谈抛弃?再说了,孟芷枫一个人格怎么自杀?
徐策像是看出了江邵白和夏宛的疑问,主动开口解释。
“我当时也很奇怪,双重人格的患者,其中一个人格有可能按自己的意愿决定自己的消失吗?然后我去问了精神科权威医师,医生说,其实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但是需要这个人格对身体和思想的支配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可以做到。很显然,孟芷枫满足这个条件,毕竟她是主人格,这个身体,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的。”
江邵白点了点头:“那既然是她自愿消失的,辟芷凭什么把这一切怪在我们头上?”
“你们跟我说没用啊?”徐策看起来也是挺头疼的,“辟芷太在意孟芷枫了,孟芷枫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辟芷需要一个点去宣泄,就是你们啊。”
夏宛安静地听着,忽然出言发问:“那么孟芷枫,还有可能回来吗?永远消失了吗?”
徐策摇了摇头,说:“我当时也问过医生,医生说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但是一般来说,主动选择了消失的人格,就没办法再回来了。这是医生的原话。根据医生的说法,这种自杀然后人格消失的情况是有先例的,比如一个双重人格的患者自杀的话,那么在自杀失败之后,实行了自杀行为的那个人格依然会死。”
江邵白和夏宛都很快就理解了这背后的原理。江邵白接上:“在实行了自杀这种行为之后,这个人格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关于死亡的暗示。他们是把形式上的死亡方式,映射到了自身上。所以孟芷枫才消失了,并且再也不会出现了。”
“对。”徐策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现在该解释的我都跟你们解释完了,我也不知道辟芷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们自己注意一点。等这段时间过去辟芷想明白就好了。”
江邵白和夏宛点点头。江邵白看着夏宛:“我不会让宛儿在出事了。”
夏宛正想接上一句,还没来得及说,雅间的门就被人踹开了。三人齐齐看去,雅间外站着的,是一脸暴怒和失望的辟芷。
“徐策!你居然背叛我!”
徐策瞳孔骤然一缩:“辟芷?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辟芷冷笑一声:“要不是今天去找你,结果看见你出门,我还不知道自己被你卖了!”
徐策慌张着和辟芷解释:“辟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种修罗场一样的时刻,夏宛倒是意外的镇定,起身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而后招呼了一声:“辟芷,你先坐。喝杯茶。既然你也来了,那么在你动手解决恩怨之前,咱们先谈谈?”
辟芷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芷枫的死不是你们的错?!”
徐策眼看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赶紧出来打圆场:“辟芷!别闹了!有什么回去说。”
“凭什么回去说?!”辟芷话锋一转,眼神转向徐策:“还有你!我还没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徐策好端端一个杀伐果决的黑道头子,面对着辟芷的质问,居然无助的像一个少年。夏宛和江邵白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现在的辟芷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其实辟芷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在江邵白头上?可是孟芷枫的消失带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除了江邵白,辟芷不知道还能把这件事往谁身上怪。
江邵白把夏宛护在身后,直直地盯着辟芷:“你要是真的就认准了这件事怪我,那你有什么,冲我来。弄死我算你本事,弄不死我,咱们两清,别冲着宛儿。”
辟芷看着江邵白这么护着夏宛,再想起孟芷枫对江邵白如此的爱而不得,心里更加的痛苦,为孟芷枫感到不值。
夏宛从江邵白身后走了出来,面对着辟芷,轻声开口:“辟芷,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并不是那种分不清是非曲直的人,就算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你,这点我也是能保证的。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就完全觉得这件事怪邵白吗?或者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能怪邵白吧?”
辟芷自己当然知道。但是就在这种场合下被夏宛无情地点出来,她整个人还是崩溃了,情不自禁落下了泪:“你懂什么!芷枫的心情你永远都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