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楚柳往前站了一步。
“殿下的情况越来越差了,这大夫要更加注意,胡管家,有能治的人吗?”
胡管家低眉顺眼,“还没有。”
楚柳眉头紧皱,“胡管家……”
“已经在抓紧找了。”
她和胡管家说话的时候,青云屏气息声,头都不敢抬。
等两人结束交谈,青云的精神瞬间紧张,尴尬的笑着想走,到底没胆子。
“如此便请胡管家多多费力,我先进去了。”
“诺。”
楚柳漫不经心的瞄了眼青云,语气平淡的说:“要管好自己的嘴。”
进了屋,楚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青云真的能拿到赢飞扬给她的药吗?就那么口无遮拦的样子,能保护什么?
床榻上,赢飞扬翻了个身,楚柳的视线移过去,片刻后又收回,继续等吧。
第二天雪灾的消息传遍了秦国都,楚柳带着赢飞扬刚出门就听到了下人的议论,叫来一问,才知道昨晚灾民们闹出了一件事。那个下令动手的知府家里被砸了。
大半夜,一群人跑到知府家,弄开门就砸起来了。庆幸的是,知府家里除了下人,都没受伤。
“什么是被砸?”赢飞扬一脸茫然。
“……就是家里的东西全坏了。”
赢飞扬眼睛瞬间睁大:“为什么会被……”
“他是坏人,然后就被人砸了家。”
“哦。”
“对啊……”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上了马车后,楚柳心不在焉的看着路旁的景色。
二月的风还是冷的很,只是脸露出在外,就被吹的生疼,没一会儿都僵了。
揉了揉脸,楚柳缩回了头,那群人砸东西肯定不是随便做的,不然在死了人的情况下,知府本人绝对不会完好无损。
“姑娘,去哪儿?”
楚柳抬头:“去半夏茶楼。”
现在还是去看看发展吧,半夏茶楼离那个院子最近,听到的会更多。
半夏茶楼作为秦国都里百姓聚集的地方,沈家的人一直盯得很紧,知府家被砸后,这里更是被盯得紧了。
沈银兴拿着剑走来走去,目光在人群中扫过,面上没什么,心里的失望难以用语言说。
那天看到的女子,一直都没来啊。都这么多天了,该不是不来了吧。
正失落着,门口突然停了辆马车,他沮丧的矗着不动,余光瞥到的却让他惊喜了。
那个女子!
往外跑的脚步突然一顿,她旁边的男人是……五王子?
她,她牵五王子的手了,她还对他笑了,她还……她走过来了?
沈银兴双眼睁大,真,真的走过来了。
“你好。”
沈银兴站的笔挺:“你好。”
口气生硬。
“……”
楚柳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您在看什么吗?”
她刚下马车就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还以为是看赢飞扬的,没想看了眼,竟然是这个人。咳了两声,上次他说叫什么名字的来着。
“没有。”
又是生硬的口气。
楚柳噎了下,她没做错什么吧?怎么这人说话气冲冲的?
她狐疑着呢,沈银兴心里却念叨开了,啊啊啊,她和我说话了,她和我说话了……他心里越激动,脸上就越冷,楚柳僵硬了下,慢慢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那个,我们进去了。”
沈银兴还高兴呢,一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再去找,一楼没看到,望向二楼,沈银兴心情瞬间低落。他又没有问名字。
进门的人从旁边绕过,大气都不敢出。啊啊啊,这个沈银兴又被谁刺激了,脸色那么难看是要打人了吗?
一个影响一个,等沈银兴回过神来,半夏茶楼的一楼罕见的沉默了,连呼吸都被刻意放轻了。
“?”满头雾水,这怎么了?
视线扫过,一大片人低下了头。皱眉,这群人做什么了?
一群人对一个人,沈银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楼上楚柳刚在包厢坐下,就察觉到了安静,脸上闪过惊讶,这刚坐下怎么就没声音了,她还想下楼听消息啊。
旁边赢飞扬一把推开丫鬟,厌恶:“你走开。”
楚柳回过神就看到倒地的丫鬟,眉头轻蹙。
“殿下,您在做什么?”
赢飞扬凑到她身旁:“这个女人欺负人。”
“……”
无奈,人家明明是想伺候你啊。挥手让人出去,她给赢飞扬布了点心。
“吃吧,吃饱了再玩。”
赢飞扬笑的特别满足,夹起点心就吃。
等他们结束了,楼下依旧安静无比。楚柳狐疑的同时,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失望。
看样子得自己去问了。瞄了眼赢飞扬,还要小心避过这个人。
“怎么了?”
楚柳心里一慌,“没,没什么。”
赢飞扬真敏锐,不过一个眼神……
得了回答的赢飞扬转过了头,看着窗户外出神。
“好了,我们走吧。”
赢飞扬一声不吭的跟上。
一下楼楚柳就被骇住了,这一个两个的看什么呢?
“走吧。”手被抓紧,楚柳回头,赢飞扬已经到了她的前面,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护卫紧紧跟上。
“去蒲柳布庄。”
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下,楚柳有些僵硬的转过头。
“去哪儿?”
“蒲柳布庄。”
视线对上,楚柳咽了口口水。赢飞扬眼睛黝黑,恍若深渊般,让她后背发毛,仿佛看进去就出不来似的。
车夫已经驾车过去了,蒲柳布庄旁边的巷子里堵着一堆人,声音远远的就听到了。
楚柳僵硬着身体任由赢飞扬拉着她下去,落了地大气都不敢出。
“进去吧。”
布庄里有几个人正看着,听到脚步声也没给视线。
“殿下,您……”
赢飞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径直往里走去。
小门处,兰姐手僵在半空中,嘴角抽搐着看闯进来的两人。
“五王子殿下……”她揉了揉眉心,“麻烦你出去。”
“兰姐,请你给她亲手做衣服。”
亲手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惹得楚柳诧异的看他,兰姐扶额。
“你是不是想当然了?”
赢飞扬皱眉:“反正都是做,给谁做不是做?”
“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