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过后，月柔给公孙玲珑挑了衣衫换上，再看屋外，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嘈杂声偶尔传来，更衬的北院安静无比。
楚柳立刻就问了：“怎么别的院子那么早就忙起来了？”
北院却到现在还是安安静静的？
“……他们在忙那个女人生辰呢。”公孙玲珑憋出了答案。
那个女人？谁？她下意识的看向月柔。这次她没迟疑，给了答案。
“方龄隼。”
楚柳咋舌：“五王子府上的事没让她被收拾？”
月柔顿了下，再看向楚柳的目光就带上了狐疑。
“你知道五王子府里发生的事？”
“知道啊。”楚柳不假思索的说，余光瞥到月柔神色不对，心一跳，忙补充，“朋友说的。”
“哦？你朋友说的还挺详细的……”
“呵呵，是啊，她没别的习惯，就喜欢说些经历过的事。”
瞄到月柔的视线移开，楚柳暗暗舒了口气，天，她还以为月柔没当回事呢，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被下了个套。也是她说话快，才会让自己受惊。幸亏拨回去了，不然就露馅了。
暗暗打起了精神，楚柳随时警惕着从月柔处扔过来的问题。
公孙玲珑用过早膳后就坐在窗边，捧着下巴无所事事的……发呆。
察觉到这点，楚柳立刻提议出去走走。府里有碍眼的人，可府外没有啊。
“灵山雅集刚过，街上肯定还热闹呢，指不定哪家铺子有新出的东西，去看看也好。”
公孙玲珑被她说的心动，旁边月柔不知盘算着什么，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也赞同了。
“出去走走也好，省的成天为那个女人心烦。”
“……”
楚柳摸了摸鼻子，看着月柔都有种没话说的感觉。姐，你说话也太直了啊。再看公孙玲珑，原本还以为她会不高兴，谁知她一捏拳，什么犹豫全都没了，手一指，就说走吧。
张口结舌中，月柔回头丢给了她一个眼神：还不跟上！
叹了口气，楚柳默不作声的跟上了。
府里真的很热闹，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下人奔来走去的，现在更是议论纷纷。到了前院，几个下人正在挂东西，一样又一样的挂着，没一会儿就换了个颜色。
楚柳暗自吐槽过生辰而已，弄得像成亲似的。
公孙玲珑胸口快速起伏了几下，又被她压了下去。
“管家，这是有人要成亲吗？布置的那么红，当心给人误会了。”
管家刚到就得了这么句话，顿时就沉默了。
公孙玲珑也没想等他回答，扔下话就绕过了。
月柔面无表情的跟着绕，楚柳到了旁边给了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当做招呼，跟着走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中公孙玲珑停下了脚步。许久，她茫然的回过头。
“楚柳，你说是我做错了吗？”
“什么？”
月柔瞄了眼楚柳，将公孙玲珑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错不错的。”楚柳笑，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嘲讽，“谁都有她该待的位置，没有人注定成为别人的踏板。方龄隼是很漂亮，可没有血脉，她也就是个平民而已。”
平民两个字第一次从楚柳嘴里吐出，她发现她还是很能接受的。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走过，现在不过是换个方式。身手换成了出身，虽是注定，但谁又能说不是一种强大？
方龄隼真有本事，她也不会踩着公孙玲珑上去。别人她不会去管，可谁让方龄隼选错了人呢？
公孙玲珑不该成为踏板，她该站的更高，或者走的更远。
“小姐，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她很笃定，赢飞扬还在旁边盯着呢。那么大一件事上丢了脸，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不动手，只是没到时候，又或者是他的目的没达到。一旦得到了所想要的，方龄隼的下场不会好。
无人的地方，楚柳将她的想法说了，公孙玲珑震惊中，她发现月柔表情带着不赞同。
“我说的不对吗？”
月柔笑而不语。
楚柳又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反应。皱眉，还想再次追问的时候被拉住了。
公孙玲珑说：“那边有簪子哎，特别漂亮呢。”
一句话将楚柳所有的话打了回去，被拉着走的她又回头看了眼，月柔的表情很有深意，似笑非笑的让她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这个挺适合你的。”一根簪子插到了发里，公孙玲珑退后一步，拍板，“要了。”
摊子的主人是个老婆婆，闻言笑的张大了嘴，“客人好眼光，这可是桃木簪子，春天折下的，放到八月雕成簪子，可是能给人带来桃花运的。只有两文，拿了正合适呢。”
她的话让公孙玲珑满意，楚柳抽了嘴角，簪子和桃花运哪里有联系了？不过是个唬人的好话而已。
正想着，公孙玲珑已经付了钱，笑着看她，还点头说好看。
看她的笑脸，楚柳的话突然哽住了，低下头默默地跟上了。
这一趟，公孙玲珑买了很多东西，等回去，三人手里都抱满了。慢吞吞的走着，公孙府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公孙玲珑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
“到了。”她喃喃的说，随之打起了精神，“府里肯定很热闹吧。”
楚柳点头，给方龄隼过生辰嘛，能不热闹嘛。
一进门，丝竹声随风飘来，隐约还有说笑声。远处灯火通明，对比此处的冷清，让人心都冷了。
公孙玲珑嘴唇翕动了下，最后只是笑笑，抬脚走开了。
席上，公孙隐突然侧过了头，一个小厮跪下在他耳旁说了句话。他皱眉，“让她过来。”
“诺。”
东西放下，公孙玲珑捶了捶手臂，刚要说休息，门突然被敲响了。
月柔正收拾被褥，听到声响立刻回过身，眼神暗了下去。
楚柳放下东西，过去开了门。一个小厮面带微笑，门刚开就是一个拱手。
“大小姐在吗？”
“……大小姐不在，有事吗？”一手搭着门框，楚柳用身体遮住了门。
那小厮也不气，说道：“奴才看到大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