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人。
楚柳嘴角勾起的时候,齐深蓝歪着头,嘴角的笑意也没淡去。
难得碰到一个愿意听她废话的人,就是不知道相信了多少。
摊手,齐深蓝想,她说的也没错啊,基本都是真的。不过,都是流言而已。
回了府,楚柳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临近傍晚才再次出现。脸上一派淡然,完全看不出情绪。
“小姐,今晚想吃什么?”
“今晚?今晚不想吃什么,你让宁诺来。”
“宁诺?诺。”
管家退了出去关上门,没一会儿宁诺就跑了来。
“见过小姐。”
楚柳笑着招手,让宁诺靠近。
“你去打听一个人,从楚国来的,应该叫季子阑。嗯,喜穿白衣。”
宁诺抓了抓头,喜穿白衣,从楚国来的,可能叫季子阑。
条件很多,可既然带了不确定,宁诺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侧头想了会儿,宁诺拱手退下。
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指尖点着桌子,楚柳神色有些恍惚。
能找到人吗?
没等宁诺给她答案,楚柳就愣住了。她要找的人,竟然自己出现了。
黑暗的角落里,人影没动,声音传了过来。
“柳儿很惊讶吗?”
楚柳垂眼,熟悉的,属于大表哥的声音。很淡,完全听不出情绪。
“过来,我带你离开。”
瞳孔一缩,楚柳抬眼:“大表哥,你在说什么?”
“……柳儿,别装了。”
楚柳眨眨眼,歪头:“装什么?”
人影从角落里慢慢走出,那张脸惹得楚柳心里一紧,端正的坐直了。
似笑非笑的嘴角,漫不经心的眼神,缓慢的靠近,都让楚柳的心提了起来。
“大表哥,你是带……”
“柳儿,大表哥很好骗吗?”
乖巧的抬头,楚柳眉头轻蹙:“骗?谁骗大表哥了?”
床榻边微微下沉,楚柳下意识的想后退,突然反应过来,忙压住了。
季子阑伸手将她抱住,下巴抵在头顶,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
楚柳眼眸一暗,手上乖巧的反手抱住了季子阑。
一股重量传来,整个身子压过来,不查下,被压进了被子里。
刚要动,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
“别动。”
季子阑的脸埋在她的肚子上,声音闷闷的,没有动作。
楚柳僵硬了下,慢慢放松下来。
“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季子阑没做声。
楚柳抬手,犹豫了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上。
软软的发丝入手,楚柳惊诧的发现自家大表哥竟然没束发。也就是说,他是披头散发过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大表哥可不是个随意的人。是遇到难题了?不对,他不笨,没看楚王后都为难不了他吗?
揉了揉他的发,楚柳身体一僵,她在干嘛?
“呵呵,你很放松。”
闷闷的声音传来,热气呼在肚子上,楚柳很是不适应。
动了两下,终究还是没将人推开。
等季子阑抬起头来,哭笑不得的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抬手拨弄了下鬓发,季子阑眼神专注的盯着那张脸。
许久,从床上翻下,发丝乱飞,季子阑看了眼熟睡的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楚柳瞪着那打开的窗户,久久说不出话来。
即使没冷到承受不了,也不能不关窗户吧。
“阿嚏——”
楚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用力的呼吸了两下,不通。
“阿嚏——”
宁诺缩着头,眼神偷偷的瞄了好几眼。十来次了,他一句话都没说完。
“阿嚏——”
楚柳揉了揉鼻子,挥手让宁诺下去请大夫来。窗户没关,让她感冒了。
大夫到了,把脉后开了个药方就走了。
午饭时桌上多出的那碗药让楚柳看了很久,直到最后才喝下。
右相回来了,半个月的赈灾让三个郡的情况好了很多,眼看着国都里越来越乱,右相将事情交接一下,直接回来了。
从彤夫人卧床养伤,后宫里很是和平了一段时间。
赵氏翻着手里的月例册子,久久没说话。
“风若,这是三月的月例?”
“是的。”
“宗人府那边,可还有别的说的?”
“没有。”
赵氏揉了揉眉心,盯着西宫那一栏看了很久,五百两银子,从彤夫人到底做了什么?
不只是西宫,其他几个殿里也是翻了一番,这可不是简单的数字,那些花销掉的,可都是灾民们求而不得的。
“最近羽如夫人几个如何了?”
“挺安静的,没听说有什么事。不过从彤夫人身边的寒玉出过宫一趟,娘娘,宫外都在传柳贵妃回来了,您说……”
“不用管,盯紧从彤就行。”
“诺。”
杖责五十看似严重,可在赵氏看来不过是个玩笑。
五十?呵,怕是打下去,连五棍的伤害都没有。
他还是想着要护从彤,手握成拳,指尖掐进了掌心。
赵氏眼底闪过狠厉,你要护是吗?我看你能护多久。
不怕人蠢,就怕人蠢了还要把自己放在高处。
从彤夫人脑子不笨,可惜了她的儿子,却蠢得时刻都在拖后腿。
“太子殿下到——”
赵氏回过神来,打开手心,中间溢出的几处血丝让她勾起嘴角。
放下,赵氏起身迎了过去。
“儿臣见过母后。”
“免礼,来,陪母后走走吧。”
赢千舟欣然应允。
御花园里,赵氏抬起手伸向赢千舟。后者垂眼,小心的牵住。
“母后,最近身体可好?”
“挺好的,没了那些碍眼的,这精神都好了很多。”
“母后。”赢千舟状若无奈。
“好了,不说这个。宫外最近消息很多啊,柳贵妃的事,你怎么看?”赵氏迅速移开话题。
“听说是王弟传出的,儿臣也不敢说真假。”赢千舟斟酌着话语,说的谨慎。
“飞扬传出的?”赵氏惊诧,“飞扬怎会知道的?王上可知道这件事?”
“儿臣也不清楚,父王怕是不知,儿臣担心消息有误,还在查。”
“嗯,是该好好查查,别冤枉了好人。”赵氏抬眼,慢条斯理的说。
加重了的好人二字惹得赢千舟嘴角一勾,“母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