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千舟去换洗的时间里,楚柳独自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小丫头担心她,一直守在她身边。
楚柳醒后也不说话,小丫鬟看着她沉默,也看着夫人对皇上冷淡,就劝慰她,把她昏迷后的事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楚柳。
赢千舟走到御花园时,看到白兰开的很是漂亮,打算移去楚柳院子里。正着人小心移盆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慌慌忙忙跑来。
太监拦住她,“你这奴才惊惊慌慌好没礼貌,睁大眼睛看看,前面可是皇上!惊了御驾十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
赢千舟认出来那个一脸焦急的丫头,招招手,“放她过来。”
太监送了手,在丫头耳边低语,“小心着点儿!”丫头连忙走到赢千舟身前,“求皇上救救夫人吧!夫人已经昏迷,常太医又被楚夫人调走了,奴婢不知道怎么办了呀!”
赢千舟脸色一变,对太监挥挥手,“去,把常太医给朕请到夫人那里去!”他吩咐完匆匆忙忙赶往楚柳的院子。
在门口看到里面焦急的丫头们,赢千舟愈加烦躁。忙碌的丫头们看到赢千舟,纷纷停下脚步,墩身问安。一时间院子里异常安静,赢千舟快步走进楚柳的房间,看着床上的人眉头微皱,口中喃喃自语,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叫人来问明情况,得知原来是因为立后,一时间心里难免有些梗塞。
此时迟迟到来常太医也进来了,常太医进门看到赢千舟面色不好,小心翼翼的请安,“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赢千舟眼若寒冰的看了他一眼,“平身,快去给夫人请脉。”
常太医战战兢兢把手搭上楚柳手腕,片刻后沉吟,“夫人乃是思虑过重,一时急火攻心,老夫调一道方子,夫人服下便可。”他知道这一番作为,君王在等着自己迟迟不来的解释。
果不其然,赢千舟淡淡开口,“常太医可真是很忙,朕不知原来后宫嫔妃如此多病。”
常太医立马俯身,“老臣惶恐,楚夫人说公子身子不适,唤了老夫过去,一去良久。公子无甚大碍,老臣准备退下时楚夫人说头疼,老臣无法,只能陪着。”
赢千舟心知此事常太医也有委屈,端着让其退下后又唤来小太监,“吩咐下去,楚夫人身体不适就在宫里好好待着,万一外头着了风。”众人心知,这是楚夫人要被软禁的节奏,但这处罚也不过分。
吩咐完这些赢千舟就在床榻前等着楚柳醒来,期间喂药喂水皆是自己动手,不假手与他人。
小丫头把这些一股脑儿的都告诉楚柳,楚柳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随他吧。”
赢千舟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披了衣服倚在窗边,听到声音回头看着他。“赢千舟,天下统一我才成为你的皇后,你可知道?”
“我知道。”男人快步走来,俊脸靠近她的脸,“可是,齐国已经降了。”
楚柳愣了一下,眼神躲闪,“是吗?”
“是的啊。”赢千舟难得骄傲仰了仰头,一个傲娇的弧度。“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过几天就是受降仪式,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呗?”
“难道你要我再一次感受自己国家战败的耻辱感吗?再一次被别人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再一次看着那些受过战火的百姓破败的家吗?”楚柳的情绪有些失控激动。赢千舟伸出手臂抱住她,“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吧!过几天我自己去,这些天我陪你啊。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就吹风了呢?”
话题被岔开,楚柳将脸俯在他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慢慢出来了。赢千舟感受到胸口的濡湿,将她抱住像孩子一样哄着。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不起啊,衣服湿了。你又要换一件了。”
赢千舟看着楚柳眼睛里带着难得的狡洁,烊怒道,“你这丫头,我这衣服你定是要给我洗了的!”
楚柳看着他,揪着他衣服,“好啊你,我还是病人!你就这么欺负人!万一我就一直好不了……”
赢千舟捂住她嘴,“你别乱说啊,不然以后有什么,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楚柳如果知道将来一语成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是毕竟将来的事谁也不会知道。
赢千舟和楚柳过了几天,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几个地方。一起在溪边钓鱼,淋着雨抱着鱼兜,一起烧烤,一起出游……
淋雨回来后,楚柳发热,尽管赢千舟已经很小心,但是楚柳这次生病来势汹汹,整个人又开始瘦下去,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被子厚厚的盖在身上,微弱的起伏。赢千舟不由就想到楚柳之前说的话,“万一就一直好不了了呢?”他很想打她一顿,又更想打自己。
他又开始守在楚柳床前,等到她慢慢恢复。
直到有一天晚上,赢千舟告诉她,“明日我要准备去受降,你乖乖在院子里待着,按时吃药,不准吹风,不要受凉。”
可是第二天楚柳还是早早起来,赢千舟被她伺候妥当,察觉了她想要随他出去的意图。无奈之下只有把她裹的厚厚的在让她跟着自己到城门楼上。
赢千舟走之前,附在楚柳耳边,“真想把你也打包一道带走。”楚柳微微一笑,眼神挑衅。赢千舟抱住她,薄唇覆盖在红唇上辗转,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知道错了吗?”
楚柳眼里带着波光,咬着下唇,控诉似的盯着他。赢千舟摇摇头,“真的是怕了你了。”说完这句话转身下楼,上马。
队伍缓缓启程,楚柳看着赢千舟远去的身影,心口一阵惊跳。她忍不住俯身在楼上,看着远处尘土飞扬,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后,她转身下楼,坐上来时的轿子。只觉得突然很安静,空荡荡的。看来他才离开,自己就开始想他了啊,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