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妃听到她的话,冷笑了一声,道:“悦才人,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推丹阳下水都是我家清河的主意了?”
悦才人会以同样的冷笑,“对!”
“呵,真是好笑!”怜妃嗤笑,“皇宫上下谁人不知我家清河素来是最听你家巴陵的话,你现在跑来跟我说推丹阳下水全都是我家清河的主意,不觉得自己为巴陵推脱找的理由很好笑吗?”
悦才人顿时哑口无言,她愤愤地努了努嘴,思索了一会儿,又冷笑道:“指不定就是你家清河看丹阳公主受宠,心里嫉妒,就怂恿我家巴陵一起推丹阳公主下水的呢?”
怜妃只觉得好笑极,她勾唇冷笑,“悦才人,要说嫉妒也是你家巴陵嫉妒吧?说一定这件事就是巴陵受你的指使去怂恿我家清河跟着她做出这种事的呢?”
“胡说八道!我有什么理由去指使巴陵!”
“你就是看皇后娘娘受宠,心下嫉妒!”
她们吵得火热,却没有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的父皇阴沉着脸,将他们吵得内容全都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越听,脸色就越阴沉。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父皇终于听不下去了,他走进来,怒斥道。
怜妃,悦才人,清河和巴陵全都愣住了,忽而,怜妃反应了过来,她急忙恭恭敬敬地行礼:“皇上吉祥。”
父皇阴沉着脸,背着手冷冷地走了进来,帝王之威显露,气压之低,就连一贯沉着冷静的怜妃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父皇冷冷地笑了一声,“一个身为妃子,一个身为才人,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妃了,还像泼妇一样吵吵闹闹,你们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怜妃低下头,没有说话,反倒是悦才人愤愤地抬起头反驳道:“皇上,这件事与巴陵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跟着清河无缘无故地受了连累,嫔妾自然要为她讨回个公道!”
呵,简直愚不可及。
怜妃闻言,脑海中只出现这个成语来形容悦才人,果真,就悦才人的智商来说,能在这深宫当中存活这么久的时间,也是属实运气好,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一样的愚不可及!
果不其然,父皇闻言,怒火更胜,他冷冷地盯着悦才人说道:“你这意思,难不成还是朕的错!”
悦才人听到父皇的话,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全身都在发颤,额头直冒冷汗,“嫔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您误会了!”
父皇听了,眸光更冷,但是他因为担心我的缘故,也没有多费唇舌,只是撂下了一句话:“朕先不跟你计较推丹阳落水这件事究竟是巴陵的错还是清河的错,朕要先去查看丹阳的伤势如何,若是她有什么大碍,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说罢,父皇便进了内阁,独留下四人惶惶不安。
“丹阳怎么样了?”父皇一进内阁,就急忙询问母后我的伤势,母后早已是眼眶红红,她的眸中含着秋水,已经毫无身为一国之母的威严,此刻的她,就只是一个担忧孩子身体的母亲。
“皇上???”母后一见到父皇,便再也绷不住了,她扑倒父皇的怀中嚎啕大哭,“皇上???我好担心丹阳,恪儿已经去找太医了,我知道丹阳会没事的???可是???可是我还是好担心!”
父皇轻轻地拍着母后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莫要哭坏了身子,丹阳会没事的,朕向你保证,等太医来了,我们再听太医怎么讲,好吧?不要哭了。”
在父皇的柔声安慰下,母后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眸中像是被清水冲刷过一样,清澈见底,晶莹剔透,好像阳光照耀下的宝石一般,惹人喜爱。
“嗯,臣妾明白了。”
父皇安抚好了母后,就坐在了我的身旁,厚实的大手轻轻地包裹住了我柔嫩的小手,父皇看着我煞白的脸色,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忽然,他听见我在喃喃自语:“祖父???祖父你不要离开丹阳?”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父皇是习武之人,听力极佳,把我的话全都收入了耳中,听到我的梦话,父皇心头更是后悔为什么昨日要将我遣派出宫,让我错失了见到祖父的最后一面。
“丹阳乖,父皇在这里呢,祖父没有离开丹阳,祖父只是换了个方式去陪伴丹阳,祖父会在天上看着丹阳,保佑父皇的小丹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父皇坐在了我的床沿上,看着我的脸,哄着说,在此时,父皇早已放下了作为一个皇上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位身为人父的责任,以及对女儿的担心,这是他人很难看到的父皇的另一副面孔,只有在我面前时,父皇才会卸下自己平素里那一副一丝不苟的面具,而坦然的面对我。
母后见父皇在哄我了,于是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大家都下去,留父皇单独同我说说心里话,等到众人都出去了,母后也跟着出了了,顺便还带上了门。
父皇见大家都出去了,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丹阳,父皇从小就把你视为掌上明珠,待你也是极好的,只可惜啊,你不是个男儿身。”
“父皇的所有子女之中,只有你最像父皇,朕何尝没有想过,若你是个男儿,父皇定会把这皇位传授于你。”
“父皇早就知道了,你与你三哥之间,两情相悦,说实话,你们确实很般配,只可惜,你们都是我李世民的子女,若是在一起了,就是乱伦,父皇不能容许这样子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唉,不想伤你的心,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也不会容许你们做太出格的事情的。”
“你从来都不会担心你的以后,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开心与委屈,哭过了,也就过去了,正是这个样子,你的生活才充满了阳光与快乐,也给父皇,母后带来了许多的温暖。”
“只是你性格纯良,不善心机,父皇担心你会吃亏。”
“在这个充满了争斗与黑暗的皇宫内,父皇很庆幸你能够如此的善良,可是父皇却在担心着,这份纯真与善良,会成为你的软肋。”
“不过,父皇会在有生之年,拼尽全力去保护你,只要父皇还在,就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
“父皇心里很明白,巴陵虽说看起来很冷静,实则不然,她心里一直都在嫉妒你,不过,父皇能够看出来,至少,她对清河,是真心相待的。”
“而清河,性子古怪,脾气暴躁,父皇估计,这回你落水,八成是她推的。”
“不过不管是谁推的你,父皇一定不会放过她!你可是父皇的心头肉,父皇平日里,从来都没有打过你,甚至你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父皇也不忍心罚重了,虽说是你在挨罚,可是父皇的心,也会跟着痛啊。”
那会儿,父皇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的心里话,虽说我还在昏迷着,但是我也还是听着的,在我醒来以后,想起了父皇的这番话,心里甚是感动。
大约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父皇都在跟我说着心里话,直到,三哥把太医带了过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大老远的,便听到了三哥激动的呼声,随后,太医与三哥一起推门进来了。
父皇在听到了三哥的呼声以后,便停止了与我说话,一脸严肃的等着太医进来。
“卑职胡枫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胡太医一进门就是对着父皇行李,而父皇,却没有耐心听他废话,只是赶紧叫他帮我看病。
“快起来快起来,别浪费时间了,快看看丹阳到底怎么了!”
胡太医见父皇如此的着急,也不敢多耽搁了,连忙起身然后走了过来为我把脉。
“嘶~”胡太医摸了我的脉搏以后,又看了看我的脸色,最后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后站起身来,缓缓的向父皇禀报着我的情况。
“启禀皇上,公主她是肺部积水过多,导致呼吸有点微弱,然后造成了短暂的缺氧,这才会晕倒,本来早该醒来了,不过因为公主有点低烧,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照这个样子看来,只需要喝几副药就可以了。”
“那还不快去煎药?”父皇听了胡太医的描述以后,再三确认我没事以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父皇,儿臣亲自去为丹阳煎药把。”三哥自告奋勇的请求亲自为我煎药。
父皇点了点头,全是同意了。
父皇休息了一小会儿以后,才想起来,怜妃和悦才人还在大厅等着他去审问,所以父皇不得不摇了摇头,把疲惫之气甩出头中,然后走向大厅……
而在母后刚刚去大厅时,她们正吵得火热朝天的,看到这个景象,母后更是生气了。
“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进宫也这么多年了,连这点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吗?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母后怒斥着他们。
而怜妃和悦才人,在听到了母后的斥骂声以后,连忙住了嘴,谁都不敢说话。
母后见她们没有继续说话了,也就没理他们了,只是自顾自的走过去坐了下来,喝着茶,等着父皇一起来审问他们。
而怜妃他们四人,又开始了强烈的心里斗争,都是如坐针毡的,等候着父皇一会儿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