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姚华发现自己原来昨晚就这么趴在南宫程窗前睡着了,想起昨日他们促膝长谈至深夜,因为觉得有点冷,南宫程把自己的貂皮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感受到这男人附在外套上的体温,姚华居然有点脸红,觉得自己心跳也加速了。
看到姚华突然的紧张表现,南宫程不解地说:“怎么了,是不是还冷,那我再给你找一件衣服。”
姚华摇摇头,只是说:“南宫大人今天也辛苦了,又受伤还因为我而没能去成你想要去的地方去祭奠亡妻,想必真的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心里真的是对不住啊,而且我还让你想起了你过去的伤心事。大人您一定非常深爱着你的第一任夫人吧。”
“是啊,永远也忘记不了第一眼看她时,那种跟青梅果子一般青涩又可爱,诱人疼爱的姿态,我们在屋里偷尝禁果,被他父亲知道后勒令我一定要娶她,否则她的名声可就玩完了,兴许她也打定主意跟着我所以才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吧。”
看到南宫程回忆起他第一任夫人的样子,姚华觉得这个男人难得地热泪盈眶了,想必那种爱,一定是不会随着故人逝去就会这么流逝的。
真好啊,能够被他这么怀念,真希望也能有个男人这么一往情深地对待自己呢。
姚华于是便开口对南宫程说:“那想必您跟您的第一任夫人就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能够将初恋变成开花结果的姻缘,真让人艳羡不已,那么你们婚配之后,可与你的第一任夫人生育儿女了?”
“有的,我的大儿子,曾经是大将军,每日操练精兵,还深得主上的器重与信任,但是一个女人已经摧毁了他原本拥有的这些东西,毁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了。”
南宫程这么说着的时候,姚华能够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甘与愤怒,姚华心里马上明白过来,他说的大儿子应当就是姜微姐姐的恋人,南宫公子,所以便安慰着南宫程说:
“大人别伤心,若然是他自己找到的一生挚爱,那不是很好吗,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哪里有那么多机会去追寻到自己的真爱,现在他有幸找到了,您不替他高兴,为什么还要这样责怪他?”
姚华这般追问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他反省思考,却让他更为愤怒了,南宫程赚紧了拳头,猛地捶了一下床板,看着姚华说:“你懂什么,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南宫王府继承人,现在却要让我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他日若我死去,叫我如何跟他的亲娘交代!”
姚华被吓到了,这个男人提起姜微跟南宫容怀的事情,竟然如此出离愤怒,她原想还以为可以就这个机会去开导这个男人,这样他就不会再想要拆散姜微跟南宫容怀他们,姜微姐姐就可以放心地跟南宫容怀在一起,却没想到原来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容易。
看到姚华脸上一惊一乍的神情,南宫程也知道自己刚才这番言论跟愤怒动作似乎是吓到了她,但是很快他也认真地对姚华说:“姑娘你年龄尚小,不知道这世上比男女情爱之事重要的事情多了去,很多事情也不是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可以克服一切的。”
姚华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南宫程继续说道:
“他的意中人的身份非常特殊,简直就不是他所要侍奉的君主可以容得下的人,选择跟这种女人在一起,怕是以后就都要做好颠沛流离,一辈子见不得人地隐居的准备,毕竟朝廷的势力渗透到了这个国度的每个角落。姑娘,对你来说,情爱在你心中分量多重?”
姚华平静地说:“如果真的能遇见那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也许为他抛弃一切自己也会心甘情愿吧,虽然这样有些夸张。”
姚华刚说完,本以为这个男人会表现得有些感动,却没料到南宫程只是仰头大笑地说:“你太天真了,姑娘,且不说你的一往情深可否得到回报,就算对方也同样喜欢你,到最后或许也不一定会选择跟你走一样的路,为你付出同样多分量的情感跟爱。”
姚华听到这里,突然就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南宫程问:”南宫大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想还有这么做都是非常傻的。”
南宫程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她的眼神。
姚华又不依不饶地追问:“那如果是南宫大人你呢,如果是一份真挚的男女之爱摆在你的面前,你又会如何处理,如果我就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着的女人——”
姚华还没说完,南宫程突然打断了她,仍旧是没有看她的眼睛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夜已经深了,姑娘就先回房歇息吧,不然的话一会可能就会因为晚风太凉而感染风寒,到时候我可就没办法跟你家人交代了。”
姚华心里突然有些不甘,她觉得自己突然有那么一刻特别恨他,便从床前站起身来,低着头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地对南宫程颓废地说:“大人你根本就不知道疼惜女孩子的心情,就到这里戛然而止,真是太残忍了,大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真心交付于我?”
面对姚华的质问,南宫程也只是淡淡地回应,那神情看上去十分淡漠且毫不在意:“我想只是姑娘你误会了什么而已,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对你做半点僭越之事吧。”
姚华僵在了那里,她不知现在自己应该逃开,还是留在这里,南宫程已经不再看她,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说:“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就会送你离开,到时候在城门那里分别之后,自此以后祝你人生一路平安,南宫某人怕只能陪你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