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去请来福过来啊，我就不信老爷不在，一个来福能护你周全。”
张氏完全不把门口的侍卫当回事，毕竟她知道无论如何，南宫程都不会废掉她的正室之位。
张氏看到姚华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嘲笑她：“姚华小郡主，你可真是个小糊涂啊，怎么偏偏就看上我家男人呢，退一步说，就算你顺利嫁给了他，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只是个只能跟在我背后侍奉我们的妾侍啊，若要让他扶你为正室，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我觉得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块，是正室还是妾侍，压根就没关系吧，难道最重要的不是，枕边人必须是要情投意合的人吗，这样起码每天光是见面就很开心啊。”
姚华这话听得门外的侍卫都纷纷动容，张氏笑了：“那除了见面就可以？你也不知道，男人对那方面的需求有多重要，老爷会喜欢你，无非也就是喜欢你的年轻美丽的肉体而已，你要是每天懒散，又不求上进的话，恐怕老爷会很快厌倦你的。”
“夫人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姚华会酌情参考。”
听张氏罗嗦了那么久，姚华觉得张氏总算说了句对自己有用的建议，的确在滇南的时候爹也会天天训斥自己，让自己多看点书，不说什么建功立业，最起码以后跟自己丈夫也有更多共同话题聊。
“你也不想嫁给跟你爹这样的，没啥知识文化又没什么情趣的匹夫吧！”
这是木王爷的原话，现在姚华听起来，突然想问一句，那我娘当初为啥瞎了眼看上我爹这样的男人呢，虽然我爹对我娘简直就是千依百顺，但是要说到共同话题，还是娘跟她那帮知己好友更多话题聊，爹也就只有做个旁听者的份，真是幸好她性格长相都随娘。
张氏看到姚华正思索着什么，于是询问：“对了，看到姚华小姐怕是桃花运也挺不错的吧，就跟以前在府里招魂似的到处惹男人的姜微一样，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处子之身，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觉得爱一个人可以先不用那么急着把自己身体给他，可以先考验一下他对自己是否真心。”
姚华又毫不畏惧地利索回答，张氏又继续反问：“那你考验的标准是什么？该不会说只要他忍着不碰你，你就觉得他人挺好，值得托付终身吧？”
听到张氏这么说，姚华突然很怀疑她昨晚是不是安插了个人在门外偷听自己跟南宫程说话，怎么都恰好是跟自己昨晚与南宫程聊天内容相关的话题。
“我觉得一个男人能够顾及喜欢的女人的意愿去行房，就这点，我觉得你家老爷做得挺好的，他也的确是个君子。”
虽然捉弄她的时候也挺坏心眼，但姚华想想他平日的表现，觉得这男人真挺不错。
“看来你还真是不够懂男人呢，老爷也不是年轻少年郎，总要有懂他的女人在他身边，我才能放心让他娶你进门。这男人啊，一到晚上，便是个个都跟禽兽一样的，缠着女人交欢，虽然对我来说，跟他这样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希望你能好好伺候好老爷。”
姚华点头，然后又听到张氏说出下一句：“所以，今晚要我找个侍女来伺候老爷，让你学习下？”
姚华不解：“我在想，夫人你这个提议，虽然看似是为我好，但是是不是得先征询下老爷意见呢？”
“我觉得压根就不需要去考虑老爷意见吧，他身边不就最近就有一个最适合的人选吗，就是那个叫阮莹的女孩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看起来比你顺眼多了，最起码她知道不要随便跟我作对，否则在南宫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听到张氏又拐弯抹角在教训自己，姚华也没怎么回嘴，只是继续说：“其实姚华从未想过要跟夫人作对，我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相安无事的态度，去跟别人过活的，因此夫人不要再把姚华当作假想的敌人，姚华真没那个意思。”
“假想敌？哈哈，姚华，你说话倒真有意思，我没有把你假设为敌人，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敌人。姚华，试想想你若是坐在我这个位置，贵为一个丞相府里的正室夫人，若是你的丈夫纳妾，那妾侍是你的敌人吗？”
张氏本来是想要引出姚华承认，但姚华却摇摇头：“我觉得我会看那个妾侍的态度，如果她觉得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一起分享一个男人，那我也无所谓，只要她不冒犯我就行，但是如果她对我处处咄咄逼人，恐怕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忍不了的话何须再忍呢，只要退一步就可以不是吗？”
听到张氏的话，姚华很是疑惑：“我不懂你的意思。”
张氏大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再退一步，不就是乖乖收拾包袱走人咯！”
张氏说完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大笑，姚华知道她有心为自己难堪，脸上不光没有畏惧的意思，而且更加毫无惧色地走到张氏面前。
张氏看到姚华一脸认真的神色，挑衅着说：“妹妹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呢，你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是针对你？”
“夫人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针对谁，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姚华是没心没肺，每日开心过日子的人，我不喜欢让心里有太多负担，不然恐怕这日子没法过，但是夫人现在，却似乎不想让姚华安生在南宫府里生活，听你的意思，似乎觉得姚华不在南宫府，便是最好的。”
姚华说着，抬起头勇敢跟张氏对视：“但是为了你们老爷，我暂且不会走的，我来这里，也是拜他所赐，如今我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他，我其实根本不用忍受夫人你们这些为难的话，因为我想留在他身边，尽可能多看他几眼，所以才尽量跟夫人你们和平共处。”
“但是如果夫人仍要有心为难，那姚华也毫不客气在这里跟夫人说一句，如果夫人想就这么把姚华逼出南宫府，姚华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听你的话的！”
看到姚华这么义正言辞的话语，张氏笑了：“傻丫头，很多事情，可不是一句爱情就能解决掉的。我劝你还是别顾着感动自己，还是多想想怎么跟我处好关系，收敛一下锋芒吧，毕竟日后就算老爷真要娶你过门，也肯定会劝你，多跟我打好关系，别让他为难。”
张氏说着，看着姚华的眼神里仍是充满不屑跟轻蔑，姚华笑了，是那种有点心酸的笑。
来福奔了过来，看着张氏说：“姚华小郡主初来乍到的，不怎么懂规矩，希望夫人高抬贵手，别总跟她这么稚嫩的女孩计较，你是正夫人，这是谁也撼动不了的位置。”
最后一句可真是直戳姚华心窝，姚华心里琢磨着这来福一直说服自己跟南宫程在一块，但最后也只肯承认正室的位置非这张氏不可，总觉得他们对自己将来就算要进门也还是个妾侍的事实已经明了得很了。
本来妾侍在府里地位就不高，现在这正夫人还对自己一副虎视眈眈模样，现在日子都这么不好过了，到时候真的成了南宫程的妾侍，这正夫人是不是得琢磨着把自己给吞了。
姚华愣在原地，再一次对自己在南宫府的未来非常迷茫，来福看着姚华发愣的模样说：“姚华小郡主，只要现夫人在世一天，你最多都只能是个妾侍，虽然有点委屈你，但夫人毕竟为老爷的仕途也给过许多帮扶的地方。
所以老爷就是对她一时半会再不满意也不会废了她的正妻之位，若一个男人忘恩负义，那他大抵也不是个可以值得托付下半生的人，这点姚华郡主也同意吧？”
姚华撅嘴：“我除了同意，也没别的选择，谁叫我喜欢他呢。而且现在我还没嫁给你们老爷，所以考虑这些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了，说不定到最后我都没能嫁给他呢。”
姚华说着，转过头就进了南宫程房间，来福看着姚华郁闷的模样，怕她就此对南宫程死心，连忙拦住她：“姚华郡主，话不能这么说，你对老爷来说很重要，无论如何都要坚定跟他在一块啊。”
“其实我想知道，来福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力撮合我跟你们老爷，你不觉得我现在还资历尚浅，压根就还忍受不了在大宅里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郁闷生活吗？”
姚华想起方才张氏说的话，叹着气：“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不成熟，压根就配不上你们家这么厉害的老爷，会不会到后面发现我还是个单纯过头的小丫头，新鲜劲过了，就再也对我没有那份爱慕感觉，腻了的话到最后我还是被抛弃的结局。
虽然我不后悔喜欢上他，不后悔被他带来这里，跟他共度了这么一段笑泪交织的时光，但今天也是夫人的话，才让我明白到，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还没那么成熟的心态去应对跟南宫大人的未来，所以我现在，稍微有点想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