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们难得出来玩,怎么你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你该不会真的在为了公主利用你讨好那太监的事情生气吧?什么时候我的姐姐也变得这么小气了?”
相思有些担忧地看着怜情问,安乐公主也一并疑惑地看着怜情,怜情没办法,只好开始解释:“你们别想那么多啊,压根就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跟相思多久没回老家一趟了,现在家里的田地大概都荒芜了,弟弟也早就娶妻建了新房子吧。”
看着落到地上的枯叶,相思的愁思也被激发出来:“是啊,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可能是每一天跟姐姐和公主过得都很快乐跟充实吧,虽然做的大概都只是一些无聊小事,但也是我人生中重要的欢乐时光了,从前我在宫里最重要的人是姐姐,如今又多了个公主。
真希望我跟姐姐的姐妹情,还有跟公主的友情永远不会变,不管每一年的叶子怎么变黄,怎么掉落到地上然后落入泥土当中变为沃肥都好,我们之间的情谊都不会变。”
怜情看到自己妹妹希冀的眼神,忍不住微笑:“相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强求,不然到最后若是没有实现的话,难免会让自己黯然神伤,倒不如先不要许那么多不确定的诺言,活在当下,放眼现在,珍惜此刻就够。”
安乐公主也觉得怜情说得有道理:“怜情说得有道理,不过相思也不要担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即使我们因为某些原因要分开,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两个侍女,一直在我身边待我如亲友,一直支持我。说了这么多,这酒肆到了,咱们得排队买烧鸡了。”
但是安乐公主三人刚要走到大路上时,突然一群人骑着马疾驰过来,怜情跟相思见状,正要拉公主回到路边,但眼看为时已晚,带头的那个人所骑的那匹马几乎就要撞上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闭上眼睛,打算默然承受接下来的一切,但没想到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几乎要撞到自己的那匹马停住,马上的男人猛地拉住了缰绳,看着马蹄边因为受精而倒地的公主说:“十分抱歉,这位小姐,你没受伤吧?”
安乐公主听到他喊自己为小姐,正十分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帽子掉了下来,盘好的髻发不知何时早已散落,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再配上安乐公主脸上仍未褪抹干净的胭脂妆容,种种蛛丝马迹,似乎很难让人察觉不出她是女子。
安乐公主不自觉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似乎引发了一阵规模不小的骚乱,连忙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谁知脚似乎有点扭伤,单靠她自己压根站不起来。
那险些撞到她的男子翻身下了马,把安乐公主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小姐家住哪里,虽然我今晚才刚到都城这里,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识,但既然让小姐受惊了,当然会负起责任,小姐你似乎走不动路,我送你回家去吧。”
男子这话刚说出口,他身后就有人对他说:“可汗,咱们今晚还要赶着赴约,去跟黑曜帝陛下会面,现在哪里还有空档去照顾这姑娘?”
“黑曜帝陛下那里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离他所说的会面时辰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位犹如月光般柔和却又不失贵气的姑娘却是不能常遇吧。”
那身披貂皮,长发肆意披散在箭头的男子轻抬安乐公主的下巴说着,安乐公主被迫抬头看他,但黑夜中却看不清那男人的模样,只能大概听出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起汉文来似乎还带着点异族口音。
其实安乐公主这几天也听说,黑曜帝要跟一个北方游牧民族的首领进行会面,首领是刚刚继承了死去父亲位置的年轻可汗,据说十分骁勇善战,以往这位可汗的父亲还在世时,双方因为边界问题争执不下,一直没能达成一个共识。
如今黑曜帝因为滇南城一直不肯乖乖臣服于自己的事情而烦恼,那位年轻可汗则是烦忧即使自己登上首领之位,过去曾跟自己争执汗位的弟兄们仍旧不肯善罢甘休,还在发动大大小小的内乱来试图篡夺他的位置,双方都没心情对彼此开战,因而此次双方大概想交好。
只是不知道父皇会选择什么样的议和方式,毕竟是看起来这么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说话也铿锵有力的年轻可汗,如果只是送礼的话应当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吧。
看了下这年轻可汗后面还有一大群骑兵等候他指挥,安乐公主绽放出温婉笑容说:“可汗可以先不用等我,先去忙你们的事情吧,其实我家也在皇城附近,若是可汗这几日都在都城,想必改日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这样的话,可否告知我,小姐的芳名?”
那可汗似乎不肯轻易放走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只得对他如实相告:“我叫安乐,若是可汗这几日都在皇城逗留,必定会看到我,无需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会面——”
没等安乐公主说完,那年轻可汗突然从公主耳上轻拿下一枚精致耳坠,耳坠上镶嵌的圆形琥珀石在月光下绽放着闪耀的清辉。
安乐公主正要伸手拿回那耳坠,被那可汗挡住了她的手:“如果我不走运,再也不能跟小姐相见,这枚耳坠就权当你送给我的留念之物。”
怜情跟相思连忙赶到安乐公主身边,那可汗看到安乐公主身边有两名侍女随侍,便把那耳坠收入衣服里面,翻身上马:“虽然小姐的身份还不得而知,但从你身上的高贵不凡气质,身边还有两名侍女随侍的情况看来,你或许皇亲国戚家的姑娘,或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还要赶赴一个会议,不过别担心,我们必定会再次相见,到时就有机会详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