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修,我现在才知道,所有人绝情,却比不过你的薄情,你自以为是受害者,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温兰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翻不了身了,她连自己唯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绝望的笑道:“如果当初不是你来招惹我,我怎么会做三十几年的小三,我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成为私生子,自尊心被人踩在脚底下……”
温兰一边控诉,一边无助的流泪。
“你以为我快乐?”陆阳修冷笑,“我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若不是被你捏着这个把柄,我也不至于……”
说到一半,竟突然说下去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下场,多说无益。
而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温兰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我说你薄情啊,辜负了我和海远,也对不起你自己的老婆孩子,呵呵,你活该!”温兰挣脱两保镖的控制,一下扑到陆阳修怀里,对他一阵狠狠的啃咬。
人愤怒到极致的时候,力气大到惊人,陆阳修被忽然发疯一样扑上来的温兰啃得痛呼出声,他一把推开温兰,嘴里骂咧道:“疯女人,现在这样的结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温兰面目狰狞,眼神之中是驱不散的恨意,“你害了我儿子,也害了我,你死一万次我都不会满意!”
苏希微等沈茵睡着了才来到大厅,见眼前的狼狈局面,心里一惊,再看陆致远坐在一旁,冷眼打量着这一切,完全没有阻挠的意思。
“死?”陆阳修一阵大笑,接着声音沙哑道:“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孬种!”温兰一口唾沫唾到陆阳修脸上。
大概是争执得没有力气了,两人纷纷不再说话。
“说够了?”陆致远冷声发问。
温兰嫉恨的目光朝陆致远看过去,冷笑道:“陆致远,你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可能一直都这么走运的!”
这样诅咒的话激起了苏希微心里的不满。
她不迷信,但想到陆致远刚从鬼门关创回来,被她这样说,心里真的很愤怒。
“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才最为妥帖。”苏希微冷哼,“三十年前,你勾搭走了婆婆的丈夫,你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可结果呢?你还不是失败得一败涂地?”
“你这个贱-人!”温兰被苏希微的话气得头脑发晕。
苏希微原本不想在跟这种人费嘴皮子,但容不得她在自己老公面前说那些话。
看她气愤的样子,她就觉得解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落到这副下场,对自己的过错依然不自知,
“孙管家,给我张嘴!”陆致远冷声命令。
孙管家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抽了温兰几个耳刮子。
温兰崩溃,撕心裂肺的吼叫道:“陆致远,你不得好死!”
陆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不愤怒:“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骂的?”
说完,一脚踹了过去。
温兰疼得嗷嗷叫,一边哭着,一边不服输的骂着。
陆致远命令手下人把她带下去。
温兰原本以为陆致远会直接送她到警局,没想到继续把她关押在陆苑。
心里还暗喜,难不成陆致远为了保全陆阳修那条狗命,怕她进去后,供出陆阳修,他的贱命自然也保不住了。
陆阳修见温兰被带下去后,耳根子终于得以清净,抱歉的眼神攀上高高在上的陆致远,“致远,就不能再给爸爸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致远冷冷的打量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冷声反问:“那当年你谋害我外公的时候,可有一刻心软?”
“我……我早就后悔了……”陆阳修惭愧得不行。
陆致远眼神一片薄厌,“后悔有用的话,全天下的杀人犯都可以不受法律的制裁,逍遥法外!”
如果他后悔,就不会抱着侥幸心理活到现在,罪行被揭露后,还舔着脸求情,真是无药可救!
“那你为什么不把温兰送去警局?”陆阳修心存一丝期许的同时,又担心陆致远放她一马,“她也是这场谋杀案里的参与者,如果当时不被她逼迫得太紧,我怎么会一时间失去理智,做出这种后悔莫及的事……”
陆致远知道越是听他说下去,越是对他失望。
“在送你去警局前,你必须要去一个地方。”陆致远目光凛凛的看着他。
陆阳修一脸愕然,被手下人押着上了车。
“致远,你去哪儿?”苏希微见陆致远要出去。
“希微,照顾好我妈,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离开前,陆致远在她额上留下一吻。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苏希微给他宽心。
G城,最大的墓园里。
陆阳修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里一个咯噔,大受惊吓的喊了一声,“爸……”
接着,哭声阵阵。
“对不起,当年我犯下了糊涂事,害得您脑溢血突发去世……”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原谅我?”
“爸,我是个混蛋,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还辜负了您的女儿,我真该死啊!”
陆阳修知道陆致远不会轻易饶过他,为了显示自己忏悔的诚心,在沈老爷子的墓碑前不停地磕头,三两下,额头就给磕破了,接着,鲜血直流。
“陆少?”手下人见陆阳修额头浸出了血,忍不住提醒陆致远。
陆致远冷眼看着,并没有要人制止他的意思。
比起一条命,他这些伤又算的了什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他心软原谅,那对九泉之下的外公太不公平了。
何况这个男人,一点认罪的意识都没有。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哪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孽?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犹如冰窖里冷藏的冰块,硬邦邦的。
“砰!”
稍不留神,陆致远整个人撞到了墓碑上,整个人瘫倒在地。
陆致远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蹲下身,扶着额头鲜血直冒的男人,深邃的瞳孔紧眯,难受的情绪在眼神里激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