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阳表情僵了下,方伯仲刚要喝止,不料方可可却已经不乐意了,哇哇叫道:“你这个人,不会真的空手来的吧?你明明知道有两个漂亮乖巧可爱的师侄女啊,而且之前还教训过我们,不该表示表示吗?!”
“可可,怎么跟你林师叔说话呢!”方伯仲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十分头疼,见状赶忙喝止,生怕刚见面就惹得林阳不快。
不料挎着脸的林阳却跟变戏法似的,翻手掏出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滴形吊坠,笑道:“还好我有准备,不然真让你难住了,喏,这是山里特有的水滴石,外界几乎找不到的,戴着有安神静心的功效,最适合你了!”
方若盈美目亮了下,意外发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叔,除了骄狂和医术出神入化之外,竟然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不禁悄悄增加了点好感分数。
“哇还有没有别的哎,我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华正适合作,你让我静哪门子心啊小师叔,不行不行不满意,回头还得再补!”方可可说着却抓起两个好看的小水滴,递给姐姐一个,自己留着一个不停比划着,臭美的不行。
“师弟你别见怪,可可这丫头出生之后我太忙碌,一直疏于管教,才成了这幅让人头疼的性子。”方伯仲对这个小女儿实在无可奈何。
“没关系的师兄,说起来我们之前就接触过了,也算是缘分啊,当时还心想不知谁家这么好的福气,竟然修来这么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女儿,没想到竟然是方师兄!”林阳笑着打圆场。
方伯仲闻言开怀大笑,方可可也做个鬼脸吐吐舌头,倒是方若盈握着水滴时石抿了下嘴,暗道这林师叔也不是个老实人啊,一句话拍了全家三人的马屁,端得好手段。
闲谈几句,方伯仲便让姐妹俩去前院帮忙,他跟林阳太久未见了自然要好好谈心,而且他隐约意识到,林阳这次下山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姐妹俩应声离去,才出了门方可可就拿着水滴石照太阳,看着折射出的七彩光芒不禁越看越满意,嘴上说道:“姐,你觉得这个小师叔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其实没有在餐馆吃饭时那么讨厌了?”
“有么,没发觉。”方若盈对那水滴石兴趣不大,随手揣进兜里淡淡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她平时就是这幅性子,对医术之外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
“你竟然没发觉?我觉得这个小师叔还挺不错的,医术不用说了肯定比老爹厉害,而且还知道送礼物哎,有前途,以后方姐我可以帮他在城里多泡几个妞……哎呀刚才忘了问了,他到底是不是跟苏姐姐同居了?”
方若盈无语的扯住要跑回去的妹妹,认真道:“可可,这个小师叔虽说是山里来的,可心思却不简单,没事不要跟他走太近,总觉得这家伙也不是个淳朴的。”
“哇哦,我知道了,老姐你说的肯定是他偷偷看你还有看苏总裁的事,我也发现了,这个小师叔好像没见过美女哎,有时候会那么色迷迷的盯着看,可说色迷迷的吧也不对,他眼神倒很干净,我觉得是在山里太久没见过女人的缘故!”
“……”方若盈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无语了下才道:“总之注意些就是了,爸爸的脾气对他肯定掏心掏肺的,咱们不能不留点心,谁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姐妹俩说着悄悄话朝前院走去,这时房间里的林阳却正色,对方伯仲道:“方师兄,这次前来,其实是来找你帮忙的,师父他老人家失踪了……”
原本林阳以为方伯仲会大惊失色,不料他却只是怔了下,跟着苦笑道:“原来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当时那封信是师父不清醒的时候写的。”
“什么信?”林阳十分诧异,当初方伯仲误入山上见识了疯老头的医术,死缠烂打的非要拜师却被老头子嫌弃,多亏自己求请让他作伴才指点了他几个月,可后来还是不耐烦的把他赶走了,嫌弃的不行,怎么会单独给他信?
“你等一下。”方伯仲表情复杂,起身离开片刻后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精致木盒前来,小心翼翼打开了几道锁之后,从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来。
“这是当初我下山后才从包里发现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不过确实是师父笔迹。”方伯仲满是感慨的恭敬取出信封打开,抽出两张纸道:“这第一张是给我的,只有恪守本心几个字,第二张我却许久不得要领,现在终于明白了。”
林阳疑惑的结果信看了看,见果然是老头子那龙飞凤舞的草书,第一张的恪守本心中还透着一股不耐烦,至于第二张上,则写着没头没尾的几句话:慎独律己勤勉修行,莫相寻,时机到自相见。
不同于前面的四个字,后面这几个笔迹上明显有许多犹豫和不忍在,林阳太熟悉疯老头的字了,几乎能从这字迹中读出他书写时的情绪来,霎时间不禁热泪盈眶。
两人沉默良久,等林阳情绪平复些,方伯仲才神色复杂的道:“我一直不懂这第二张的意思,原来竟然是师父他老人家写给你的,想来如果不是为了刻意留这个信,以师父的脾气才不会给我留字吧,他老人家到底是瞧不上我的。”
林阳稳住情绪道:“师父脾气一直古怪,尽管不肯让你拜师,却也把你当做弟子指点了,而且这信更是最好的证明,留心不是顺便,怕是不放心我想让你照顾我吧。”
方伯仲眼睛亮起,顿时有些激动,在医术犹如天人而天赋又超绝的疯老头和林阳面前,他其实很自卑的,所以也不免往自卑的方面想,现在看来林阳说的才是合理的,自己竟然被师父默默认可了?
想到此他一时间激动的难以自已,慌忙躲过那页写着恪守本心的信纸,一时间泪水横流,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对他而言功成名就治病救人都抵不过那个疯老人的认可来的重要和让他开怀。
林阳并没有出言安慰什么,因为此刻他所有的心神被都第二页信纸上的字给占据着,方师兄上山学医那是十年前的旧事了,如果这第二张上的话真是疯老头留给自己的,难道他十年前就决定了要走?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提前十年就做好了安排,甚至现在想来,当初肯指点方伯仲也未必全是因为自己求情,而很有可能是在为十年后的他铺路,让他下山有个安身之所啊!
在他们师兄弟两人眼中,疯疯癫癫又如神人般的疯老头,真实身份又到底是什么人?他去了哪,又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让寻找他呢?这一个个疑惑盘旋在林阳脑海,偏偏找不到丝毫端倪。
信里的莫相寻无疑是对现在的自己说的,可是老头子啊,你疯疯癫癫又年老体衰,即便是提前十年安排好这一切,怎么能让我放心不去寻找呢?
从记事起被逼着学医诵典,后来又连蒙带骗的教七窍导引术,单独相处中的疯老头其实对林阳并不宠溺,相反十分苛刻还经常斗智斗勇,但这些又算什么呢,他失踪了,林阳不找的话,寝食难安!
良久之后,林阳睁开眼时见方伯仲已经情绪平复,他静静的看过来,开口道:“林阳你知道吗?在山上只是崇拜师父医术,可下山之后这些年,我越来越觉得师父并非常人,他能十年前就安排好现在的这些更证明了这点,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找还是要找的。”林阳低着头情绪有些复杂,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许嘶哑,如果只是发疯走丢了,他反倒没有太多担心的去寻找,因为老头子的本事确实大着呢,可问题是,提前十年就安排好的事,究竟是何等的重要?会不会又很危险?
“自然是要找的!”方伯仲重重点头,跟着道:“但师父他老人家的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让你勤勉修行莫相寻,或许等你再成长些再相见,才能帮他?”
林阳眼睛猛然亮起,心道是这样了,尽管方伯仲不了解七窍导引术的厉害,可他如今已经见识过,那么疯老头很可能也是怕自己拖他后腿给他惹麻烦,所以才故意把自己丢下的,这完全是他行事风格啊!
想明白这点,林阳心里的担忧什么的顿时消散不少,他也感受到了来自疯老头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