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静好没有耽搁,跟着丘书玉直接去了岳峰华的营帐。她没有说话,等着岳峰华新开口。
“怎么回事?”岳峰华沉声问道。
“宇文阀收了伤,枪伤。”岳静好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会一眨不眨地盯着岳峰华,她迫切地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受伤。”
“当时我们正在进攻小房山,我跟他离得近,子弹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射偏了打中了宇文阀。”
“冲着你?”岳峰华诧异道。
“嗯!”岳静好的神色间浮现一抹亏色,接着说道:“子弹是从山上射来的,而且是实弹,我不知道是军校的学员,还是外来人员……”
岳静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岳峰华便沉声叫来了丘书玉,“丘副手,你赶紧通知终止实战演习,并且派人围住小房山的各个下山之路,一定要仔细盘查是否有可疑人员,还有他们身上的枪支,弹药,都要核查一遍。”
“是!”丘书玉得了命令立即走出了营帐。
营帐里紧张气氛并没有因为丘书玉的到来或离去而有所改变。
“那人的目标是你?”
“应该是。”
“何以见得?”
“第一发子弹是擦着我的肩膀过去的,第二发子弹射来的时候,宇文阀觉得不太对劲,推了我一把。”
岳静好说完见他眯了眯眼睛,心想难道他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了?
“以宇文阀的敏锐程度,应该是能带着你一起躲避袭击才是,怎么还会让自己受了伤?”
“晚上我们吃的东西不太对劲,到了小房山的时候,不仅身上没有力量,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吃得是什么?”
“普通的烤鸡,我怀疑有人给我们下药了。”岳静好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岳峰华的眼睛。
“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这个军校里面已经混有了意图不轨的人。”岳峰华沉声说道。
意图不轨?
军校的校长,尚且这样,混入几个有其他想法的人岂不是很正常?
只是为什么这一切要有他们承担,岳静好想到这里,心里越发得不是滋味,越发地心疼那个躺在手术室的人。
“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不碍事。”
“我知道情况了,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岳静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岳峰华的营帐,随即便快速地跑到了宇文阀进行手术的营帐。
营帐透着光,看样子手术还没有结束,岳静好等得着急,又怕打扰到医生给他做手术,只是打开了营帐,悄悄地观察一眼里面的状况。
营帐刚拉开了一个角,她惊讶地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他只是伤了肩膀,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教官曾经说过的。
心里虽这样想,她的额头还是忍不住皱起,捏着帐门的手隐隐也有些颤抖。
“他没事了,只是还没有苏醒。”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岳静好被吓了一跳。
等她回过了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因为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皱成了起来。
“林医生,我跟宇文阀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身体发冷,而且还头昏目眩,这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影响?”
林医生敛眉沉思了片刻,这才悠悠地说道:“还好我没有再给他再注射麻醉剂,否则就该伤害到他的神经了。”
岳静好闻言,心里再次紧张了起来,担心地问道:“伤害神经,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严重吗?”
“一次使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具体还是要看他醒来的情况。”林医生沉声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岳静好眼中的担忧挥之不去。
“虽然子弹击中的不是什么要害,但毕竟过了那么长时间才进行的手术,终究还是流了不少血,所以出现暂时性的昏迷是正常的现象。”医生说完,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又接着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同学的。”
岳静好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患者还在病床上躺着,作为医生你竟然还有心思看玩笑!?
林医生感受到她的目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患者失血过多,需要补充水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哎,林医生”,岳静好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头的意思,垂着眼睛小声地说道:“我也是一名患者,好吗。”
“不需要治疗的。”林医生头也没回地说道。
真是神了,这家伙听力这么好的!岳静好带着心中的讶异,走到了宇文阀的床侧。
因为失血过多,宇文阀的肤色有些苍白,凉薄的嘴唇此时也没了血色,他的眼睛紧闭,眉头微微皱起。
岳静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安静的宇文阀,心里还着实不太适应,看着他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地扶着他的额头。
她心想,他怎么就这么傻,明明知道是真枪实弹,还扑了过来,将她护在剩下,自己对于他这样流连于烟柳之地的军阀公子而言,不应该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他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让人感动、让人自责的事情呢。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因为这一阵温暖而轻柔的抚慰,神色终于舒缓了下来。
岳静好见状,眼神中的忧伤终于褪了去,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来,也不是没有反应的吗,说明脑子应该还是好使的,没有伤到大脑神经。
岳静好喂他喝了一点水,之后又将他放平,趴在他的床侧继续看着他。
在山上进行激战的梁文颂看见终止的信号之后,心中虽然纳闷,但是停了下来,于是刚刚还要斗个你死我的学员们顿时又握手言和起来,所有人都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接受教官的指令。
很久之后才看到一名奔来的学员气喘吁吁地道:“教官让我们拿着各自的武器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