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风凛冽,山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成功掩盖学员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岳静好刚走出帐篷,便被迎面的冷风冻了个哆嗦,她拢了拢衣领,向着方升的帐篷走去。
“方教官,我方便进去吗?”
“进来!”帐篷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什么事?”
方升抬了一下眼皮,又把目光转向了手里的学员们战略分析。
“方教官,我能神情调到一队吗?”
“行,没问题。”方升头也不抬地回道。
“谢谢方教官。”岳静好平静地说道。
岳静好见方升答应地如此干脆,心里非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引起了她一丝担忧。
肖霸从来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睡过觉,这床垫铺在地上跟没铺一样,不但御不了寒,还让这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他背生疼,他躺在床垫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没一会儿又来了尿意,只得出去放水。
不过他虽然横行霸道惯了,却是个害怕牛鬼蛇神的主,这会在荒郊野外,他又不敢一个人出
去,只得叫着身边的小弟陪他一起。
“哎,起来!”肖霸毫不温柔地拍了拍身侧的阿三的脸。
可惜阿三今天奔波了一天,此时早已沉醉在周公给他营造的梦乡。他胡乱地拍掉了肖霸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肖霸见阿三睡得不省人事,烦躁地抬腿踢了他一脚。结果没把阿三踢醒,倒是阿三身边的那
个学员睁开了眼睛。
“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嘿嘿,没事。我兄弟有尿床的习惯,所以我就想着叫醒他,睡前来一发。”肖霸尴尬地笑着说道。
那学员看他满嘴跑炮,也不拆穿他,平淡地说道:“你兄弟估计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不过
我倒是想出去方便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肖霸闻言喜出望外,说道:“那正是太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帐篷,到了下风口。
肖霸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恣意妄为,好不舒爽。
忽然间他瞥见了从方教官帐篷里面钻出来的一抹身影,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他还犹在耳目,之
后再见岳静好,只觉他跟地府的黑白双煞一样令人害怕。肖霸吓得手一抖,差点尿到裤子上。
那人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看见肖霸回头,神色又恢复如常,说道:“怎么,见到仇人了?”
“没,没有,哪有什么仇人?”肖霸慌慌张张地说道。
“哼”——那人嗤笑一声,说道:“怎么都不敢承认了?”
肖霸的急得眼睛直翻,结结巴巴地说道:“谁,你说谁不敢承认了?他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了?”
“那不刚好,趁着这次野外对战练习,对他多射几枪。”
“这不太好吧!”肖霸的眼中略显退缩之意。
“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们跟他又不是一个队伍的,今夜过后,我们都不在一个山头了,作为敌方,你射他几枪怎么了,反正这塑胶子弹远了打在身上又不痛不痒的,就是近了,射不中要害也死不了人!”那人说完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继续说道:“不过前提是你枪法要准!”
“准,当然准了!”肖霸不服气地说道。
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兄弟,我来这快一年了,怎么都没有看见过你?”
那人的目光闪过一抹冷色,不过转瞬即逝,他笑道:“像肖兄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些小喽啰!”
“嘿嘿,兄弟你过奖了,看你为人不错,以后要不要跟我混?有我一口肉吃,自然不会少你一口汤喝。”肖霸自然地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
那人脸上浮起一抹笑来,说道:“肖兄愿意关照我,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两人相携,说着话回到了帐篷。
……
翌日,天色微亮,所有的帐篷都在一声急切的口哨声中热闹起来。
学员们匆匆忙忙地排好队,教官铿锵有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们将进行为期一周的野外战斗演戏,每个人只配发一把枪支,一袋子弹,一个水壶。枪支丢了,子弹没了,你们只能从敌方的手里去抢!水壶丢了,水用完了,你们只能去山脚下取水,不过要不要为了取水冒着阵亡的风险,就看你们自己了!”
教官扫视了一遍全场的学员,继续说道:“战斗演戏以你们揭掉敌方的旗帜为胜利的标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学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早上的是没吃饱饭吗?”
学员们心中叫苦不迭,岂止是没吃饱饭,根本是没得吃!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只能放开了嗓子大吼一声——“吃饱了!”
“那就拿上你们的武器、行囊,准备出发!”
教官宣布解散之后,乌压压的人群分别向着两个方向走去。
岳静好见梁文颂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便走了上去。自从宇文阀跟梁文颂大打出手后,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不管怎样,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文颂,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岳静好望着他眼神真挚地说道。
梁文颂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跟我打架的人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
“可是,都是因为我……”
岳静好话还没说完,手臂便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她被拉了个踉跄,撞到了力量的主人身上。
待她看见来人长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宇文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完全是一副心虚的样子,不由地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梁文颂,见他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压抑住心中的恼火,将岳静好拉到了旁边。
“你找他做什么?”宇文阀不悦地问道。
“文颂不是二队的队长吗,我离开了二队怎么也得跟他说一声啊。”岳静好垂着眼睛说道,她心想自己本来也是要跟梁文颂说起这事的,只是还来不及开口,这么说也能说得过去吧。
本来宇文阀听她说离开了二队,心里还挺高兴,不过看她目光闪烁,便沉着脸说道: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