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油炸蝎子的清净,觉得面前的食物也没有想像的可怕,随后又在岳嘉萱的怂恿跟好奇心的驱使下,陆续品尝了其他的食物,顿觉自己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清净看了一眼旁边的岳嘉萱,虽然看起来慢条斯理,但是手里的筷子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清净笑了笑,今晚的惊喜可不仅仅只是桌上的食物啊。清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餐桌上,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桌上的几个盘子都见了底。
岳嘉萱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探向了自己的手提包,岳嘉萱神色一紧,低下头仔细地翻看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自己的小钱包。
“怎么了?”清净看她不对劲,急忙问道。
“我的钱包被偷了?”岳嘉萱怔愣地说道。
“什么?”清净惊讶地说道,心里隐隐有些心疼自己的钱包的银元,他这么大晚上的带大小姐出来,回去了也没那个胆子找丘先生报销。
他不悦地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心想,这一路上过来,他们也没遇到什么人啊,怎么就被人偷了钱包呢,再说他可是得了大姐的真传,是长清街扒手界一等一的好手,怎么还有小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得手了呢?于是他疑惑地问道:“你可知道钱包是什么时候被偷了去的?”
岳嘉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她是坐在清净的车上过来的,这一路上唯一接触过的就是刚刚在等清净的时候撞到她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孩子虽然穿得破旧,但是眼睛异常的清亮,就像那些贵妇人身上佩戴的黑曜石一样。
“不可能!”岳嘉萱怎么也没法相信这样的小孩子会偷东西?
“什么不可能?”清净不解地问道。
“算了,反正都找不回来了!”岳嘉萱幽幽地说道,随即望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不会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吧?”
清净撇了撇嘴,心下想道:这是简单的一顿饭钱吗,这可是他小半月的工资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是他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去付了钱。
岳嘉萱刚走出了门,清净便拉住了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不可能?”
岳嘉萱只好把小男孩的事情说了一遍。
清净冷笑一声,道:“岳小姐,你还真是单纯善良,不懂的民间险恶!”
“你什么意思?”岳嘉萱不悦地说道,本打算吃一顿野味散散心的,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这个时候家里的这个小厮还敢对自己出言不逊,岳嘉萱心想自己是不是平常对他们太好了,以至于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清净沉声说道,这个只会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的大小姐,他是该说她傻呢,还是说她傻呢。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那些看起来天真善良的小孩子,身体残疾的老人家,就不会骗人?”清净厉声打断了她,“她们就喜欢骗你们这样的人傻钱多的富家小姐!”
岳嘉萱冷着脸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警告跟不服,宛如一只受到挑衅的猫。
清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虽然有些人确实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只能靠偷窃勉强过日,但是有些人明明有赚钱的能力,却依旧是做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专门利用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学生的同情心,如果只是骗点小钱就算了,要是他们真起了歹心,到时候就不仅是丢点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岳嘉萱见清净说得动容,倒也没了脾气,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你可长点心吧,岳大小姐!”清净看她的样子似是听进自己的话,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清净嘀咕了一句,脑子里面却在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面对,寻思了片刻说道:“丢了多少钱?”
“没多少,也就四十几块钱吧。”
“四十几块钱!?”清净诧异地问道。这都快顶上他三个月的生活费了,这些富家小姐真是不懂得人间疾苦,清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岳嘉萱心虚地点了点头。
“算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清净推来了车,岳嘉萱坐了上去,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向着岳府驶去。
“你跟我说说,那个撞上你的小孩长什么样?”清净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岳嘉萱说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竟然敢在他的头上动土,想他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估计那个小屁孩还没出世呢。
“七八岁大的年纪,戴着一顶破布帽,脸上呈菜色,眼睛倒是很亮。”岳嘉萱慢悠悠地说道。
“我说大小姐,照你这么描述,我能在长清街抓一大把孩子出来,你能不能说一些标志性的特征!”清净无奈地说道。
岳嘉萱闻言,瞪了一眼清净乌黑的后脑勺,说道:“门牙缺了一颗,左边的眉头好像有一颗小痣,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个梨涡,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门口的灯光也不太亮,我看得不太真切。”
缺门牙,眉头痣,梨涡!怎么感觉岳嘉萱口中的那个人像极了那个刚来不久的孩子豆豆!清净皱了皱眉,决定晚上好好去城西问问情况,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豆豆那小屁孩竟然学会偷东西了。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打探打探情况。”
到了岳府,清净将岳嘉萱放了下来。
“进去吧。”
岳嘉萱没动,“要是那个小男孩真的生活困难,那个钱就当我送给他了。”岳嘉萱并不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平常看到小乞丐只是象征性地扔一两个铜板,因为那样的孩子太多,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去改变些什么。但是今天在龙城饭店的门口,清净的说起那些人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他自己的身世一样,不经让她产生了几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