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坊的休息室里，几位姑娘坐在椅子上讨论着今晚的感受。
“刚刚上台的时候，真是紧张死我了，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一个短发女孩坐在方椅上，晃着洁白的双腿说道。
“你不知道，我紧张得都差点忘词了。”另一个女孩手抚胸口，睁着大眼睛说道，似乎一时还未从刚刚可怕的场景中缓和过来。随后，她看向身侧一袭粉群说道：“小雨，你唱得真好，难怪百灵姐让你第一个上场。”
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同伴闲聊的小雨，突然听见同伴问起了自己，弯了弯嘴角，说道：“哪有，百灵姐就是觉得我压不住场，才让我第一个上的。”
短发女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暗淡，似是不喜欢看见别的同性成为聊天的焦点或是夸赞的对象，随后，她的眼中又浮现了一丝神采，脸上也多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说道：“你们今晚可看见了那个坐在西侧窗边的男子？那张脸可真是无比英俊，将他旁边的一众男子都生生的比了下去。”
“我当时可紧张了，就想着赶紧唱完赶紧离场，眼睛只顾着看着前方，都不敢多瞟一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哪个形象绝佳的男子。”
西侧窗边，形象极佳……小雨睁着圆圆的眼睛，在脑海里思索着人影儿。
“好了，别唠了，准备准备又该上场了。”
百灵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女孩子讨论的话语，也打断了小雨心中的思绪，几个姑娘再次行动起来。
“小雨，你等一下。”百灵浅笑着叫住了小雨。
小雨面露疑惑，走到百灵的身边。
“孟老板叫你过去一趟。”
“百灵姐，孟老板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小雨不解地问道。
“应该是有几个客人看上你了，孟老板想让你陪着他们喝点酒吧。”若是旁人，百灵也就不会说这些了，可是面前是她最喜欢的徒弟，只是她也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小雨闻言，眉头微皱，她面露难色地说道：“百灵姐，我能不能不去？当初说好，我进来就只是唱歌的。”
百灵抿了抿嘴，心中也涌起一丝怅然，她无奈地说道：“那你也只能跟孟老板去说说看了。”
听了百灵姐的话，小雨难受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她心中知道，虽然百灵姐待她极好，可是很多事情依旧是百灵姐没法做出决断的，而她的央求只是让百灵姐也变得为难。于是小雨点了点头，便垂着眼睛向着孟老板的屋子走去。
小雨敲了敲门，走进了屋子，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孟老板。”
“小雨来了啊，坐！”孟老板笑着招呼她道，随即又说道：“今天晚上表现不错！”
“多谢孟老板跟百灵姐的栽培。”
孟老板曾多次听百灵在自己的面前夸赞过小雨，乖巧懂事，天赋极高。此时和她接触下来，发现这小姑娘还确实是一个明白事的人，孟老板心里高兴，觉得宇文阀安排的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他笑着对小雨说道：“这也是小雨自己有出息，我们跟莺歌坊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已。眼下有一个更加值得把握的机会，不知道小雨愿不愿意抓住？”
孟老板说完，充满期待地看向了小雨，本以为是不想错过小雨充满期望与感激的神情，结果却看到了小雨眼中的为难之色。
孟老板心中顿生不悦，可是他依旧是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小雨今天晚上一出场，便吸引住了众多客人的目光，就连那扬城赫赫有名的宇文少爷，都点名让你今晚留下来陪他。”
小雨闻言，秀眉微蹙，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孟老板，小雨只想好好唱歌，更何况小雨本就不会说话，万一惹恼了宇文少爷，那就不好了。”
孟老板的脸上已经生出了一丝冷意，但是他依旧是耐着性子对小雨进行一番劝说——“宇文少爷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家世雄厚，出手阔绰，对待姑娘也是极其温柔大方，你要是有幸被他看上，想来以后便再也不用过什么苦日子了！”
“孟老板的好意，小雨感激不尽，只是小雨出身卑微，实在是高攀不起宇文少爷。”小雨低着头，脸上却是一副异常坚定的神情。
孟老板的眼中出现一道寒芒，本以为是个明事理的人，结果却是个冥顽不灵的蠢货，既是如此，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既然小雨执意如此，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一会叫人把宇文少爷回了去。”
小雨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她笑着对孟老板说道：“谢谢孟老板，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跟着百灵姐学习。”
孟老板笑了笑，为她添了点茶水，说道：“喝点茶吧。”
小雨本打算说完话就走的，可是看见孟老板如此客气地为她倒茶，若是拒绝，只怕孟老板真的要说她不识抬举了。于是她笑着道了声谢，便拿起茶杯，喝了两口。
见孟老板不再说话，她便开口说道：“孟老板，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孟老板笑着颔首，小雨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孟老板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笑容。
十几年来，扬城这片土地的主人确实换了好几个，可是莺歌坊这座歌舞厅却是一直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手底下带过的姑娘也是不尽其数，像小雨这样的姑娘也不知碰到了多少个，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没钱没势的贱丫头，他才不会为了这些女孩子，得罪那些大老板，断了自己的财路。而像今天晚上的这种情况多了，让他早已学会了一套处理她们的方法。
小雨从孟老板房间走出时，便觉得脑袋有些微沉，原本只是觉得房间太闷，导致自己呼吸不畅，出来吹一阵冷风便会好了，哪里想到，不仅脑袋里的昏沉感不见消散，这会儿整个人都变得晕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