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拉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又一个即将夜幕降临。齐昇悠悠转醒,瞧了眼正在小憩的方芸初,摸着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笑了笑。
掀开简易的帘子,瞧着窗外的斜阳,道“加快速度,前面几里地方有间客栈,咱们去那儿住宿一番,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
这顿话说的底下的人可是心惊胆战,出乎意料,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家主上同他们这群糙老爷们,啥时候这般温柔体贴了,难道是他们太久没有同自家主子相处,导致主子转了性情?
不过想到车里主上的心尖人,有表示理解了,这不为了那个人主上可都是吧一天多的路程硬生生的晃悠成了三天的了。
到了客栈,齐昇轻轻的抱起小憩中的方芸初,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也不自知,带着她就入了客栈。
方芸初最后是被饿醒的,她原本就因赌气,未吃什么,如今耗费了这么大的体力自是饿到不行了。
她想她这辈子大概就是同这食物杠上了吧,次次都缺它。恍惚的睁开双眼,瞧见的居然是一个有着两张脸的齐昇,她下意识的就呼了过去,嘴里呢喃着“哪来的妖孽!”
齐昇则是被她一巴掌给弄懵了,悠悠的转醒便听见方芸初念叨的话,分外幽怨。
届时,方芸初也是大醒,悠悠的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眼前逐渐清明。却见一个男人同她躺在一张床上,不禁大惊失色,顺脚就将那人踹了下去。
之间那个男人痛苦的呻吟,方芸初觉得声音甚是耳熟,再定眼一瞧,发现居然是齐昇,此时的他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换新的衣衫间又是血红透出。
方芸初皱着眉头,犹豫了良久才上前将之扶起。好歹是因自己受伤,做人不能只记仇不记恩才对!
不过,虽是如此说,但是愤愤难安的方芸初,嘴上可是不饶人的,“怎的,堂堂凌国皇子连家客栈的房间都住不起了吗,居然跑来同我这小女子同房。”
齐昇哂笑,自知理亏,“这不是客栈客满了不是,只好委屈一下了!”
闻言,方芸初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语,拉着他的伤口瞧了瞧,发现无碍,末了又多了一句“抱歉,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皇子殿下自重。”
冷冷的面孔,拒绝之意,在也是明显不过的了。齐昇眼神再次暗了下来,内心中如浪江滚滚,不得安宁,“你这般怨我吗?”
听着齐昇黯然的语气,方芸初,嘴角动了动,瞧见他身上的伤,最终还是没忍下心再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表明立场。
齐昇捂着伤口,黯然失神,不加言语,跌跌撞撞的就出门去了。
方芸初忍住不瞧,那步履蹒跚的背影,按下心头的情丝,与心疼,背着身子,至那人出了门也不出一言。
出来后的齐昇,望着紧闭的房门,心如死灰,他不知他们二人为何会这样?他的不告而别居然会导致他们这般形同陌路的情形吗?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次日清晨,马车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出发了,方芸初坐在那车上,望着旁边的座位沉思已久。
她想,齐昇是生气了吗,受了重伤一路上还骑马前行,是嫌弃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由此她的火气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但是转而又想到自己同齐昇无亲无故,无甚关系,凭什么管他的闲事,关心他,更何况他们还有着仇恨在身。
方芸初转眼间就熄了火,将火气闷进了心里,自个同自个生气了闷气来。
正午时分,她们将将进了烈城,耳边骤然间就热闹了起来,哪怕是热阳高照,也挡不住着街上的热闹。叫卖声,杂技声,这些都是街上必不可少的,还有着马蹄声,官府来回巡视的声音,人群吵闹的声音络绎不绝。
方芸初或是许久未这般自在的瞧着街上的光景,忍不住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将先前的气愤一抛而后。
街上的人儿也是别具一格的,穿着打扮,相貌皆有与齐国的人不同的。这凌国的人打扮皆干脆利落些,穿着束手的衣服,不像齐国的广袖一般文雅繁琐。
卖的东西也皆是有所不同的,大多是一些野兽骨头做的饰品,和兽皮,也有买胭脂水粉,钗子手镯一类的女儿家的精致的饰品,但却不像齐国那般随处可见。
大约是都城的原由,大的很,方芸初等人走了进半个时辰才到齐昇的府邸。
方芸初一眼望去,果然富丽堂皇的很,比齐国的要大上许多,就是没那般精致罢了,不是亭楼玉阁,就是一层的房子,也是透着一股古朴的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门前跟了许多的人儿,有仆人丫鬟,还有个穿的十分不一样的年轻女人。
方芸初感觉车停了,自是知晓要下车了,但是瞧着那门口穿着不凡的女人,她的心里头却不知为何酸酸的,有些难受,由此自是不想下车的。
齐昇脸色有些发白,骑在马上,瞧着眼前的一堆人,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下了马等了许久却是不见方芸初下来,当即脸色就变了。
以为她不想同他回来才这般的,也是本就是他将她绑回来的。
齐昇苦笑,最终却不知为何化为了愤怒,掀开帘子定定的瞧着方芸初,却见她红着眼眶,他以为是不想同他回来导致的,顿时气性就大了起来,瞪着方芸初不知所措。
打又舍不得,骂又实在不是他的性子,只好铁着脸钻进了轿子,将她抱了出来。
门口的人虽有惊恐,但是也是很快的咽了下去,低着头,秉持着多做事少说话的优良传统。
只是那前头穿着不凡的人却是手抖了抖,似是想挤出一抹笑容来,但是这般看去却是分外狰狞。
方芸初被齐昇的动作下了一跳,挣扎着想要跳下来,但是又被齐昇抱的更紧了,一下子身上的伤就裂开了,方芸初瞧见齐昇渗血的袍子,一顿,鬼使神差的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了,乖乖的呆在齐昇的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