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正躺在床上,看起来和刚刚打电话时候的生龙活虎有一点的差距,或许是很大的差距……
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闭着的眼睛,依稀看的清那浓密的睫毛还在轻轻颤抖……与以往总是精神焕发的他,看起来完全的不同。
好像刚刚受伤的那天,也是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
可是伤口发炎,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简单的小想法是错误的。
苏落的眉心,从进入病房见到江城的那一刻,便没再舒展开。
吴管家原本坐在与一旁的椅子上,看到苏落进来的时候,便起了身;“太太,您来了。”
吴管家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苏落手势示意她不必站起来,坐着就可以。
为了避免将江城吵醒,苏落尽量的压低声音,捏着嗓子:“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什么情况?”
吴管家和苏落一样,眉心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些许沟壑纵横的皱纹。
其实在吴管家这个年纪的人,还能保持这个样子的人,确实是不太多……
“先生伤口没能处理好,所以现在感染了。”
苏落疑惑的看着吴管家;“感染?”
吴管家点头:“是的,那天晚上先生……”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吴管家似乎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应该说出口,目光偷偷触及到了苏落的脸,刚到口中的话又憋了回去。
嘿!老虎不发威,怕是大家都把她当做是hello kitty 啊!她若是再不强硬一些,这个所谓的“江太太”也不用再当下去了!
秀气的眉毛一挑,怒眼圆瞪,每一个表情,都生动形象的诠释了她此时的不悦,语气更是生冷:“说!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吴管家似乎是以为她误会了什么,今天的江太太似乎气势强大的……很像江城?
捏了把冷汗,忙着解释:“不是的太太,你不要多想,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喜欢拈花惹草的人!我都一把年纪了,可以说是看着先生长大的,先生什么人,整个江宅怕是就是我最了解了!我刚刚想说的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关于您的,和其他女人无关……”
他到是敢和别的女人有关!
咦?她怎么会这么想?!
不不不,江城和别的女人有没有关系,都和她没关系就对了!
“我是要听,那天晚上的事情!”
吴管家又捏了把冷汗,内心独角戏:你他么的确定要听吗?!那当时,那场面,怕是说了你尴尬啊!
苏落又喊了一声,迫于无奈,吴管家便把他所指的,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怎么越听越觉的,有些后悔问了呢?!
吴管家所指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她和林夜去迪厅喝醉的那天晚上,整件事情的经过她虽然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竟然是因为醉酒后的她,所以才有了今天医院内躺在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的江城。
“你确定这是我造成的?”还是想要再确定一次。
毕竟人们总说就酒品即人品,她的人品这么好,宇宙无敌超级好,好到爆炸!怎么可能酒品不好到要打人嘛!
可是吴管家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苏落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就好像是在说:你有病啊一直问我!
只不过这是她的内心戏,不能和吴管家牵扯上关系,吴管家这么懂得分寸的人,怎么可能内心会有这样对主子不尊敬的想法!
事实摆在眼前,她竟然是罪魁祸首!
苏落坐在了江城的病床前,刚刚明明还在嚣张着和她讲电话的江城,怎么此时睡的这么沉?
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苏落伸手想要为江城抚开,就感觉到了江城那高的惊人的体温。
手刚刚触及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缩了回来,伴随着动作,还有苏落的一声失声惊呼。
体温怎么会这么高?额头烫的简直不像话!
忙问吴管家:“江城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额头会这么烫?!”
吴管家的脸上,也挂着担忧的神色:“医生说就是铍铜的伤口感染,只是因为先生不会很注重伤势,所以情况有些严重,可能输液之后没几天就会痊愈,也可能……”
吴管家望着她,接下来的话可能觉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只是说一半的话,最是吊人胃口,即使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怀消息,还是迫不及待的问:“可能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可能会性命不保……”
苏落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伤口感染而已,为什么至于性命不保?!难道这医院内的医生都是废物吗?!病人在这里性命垂危,就只是简简单单的”
挂几个吊瓶就能好吗?!”
语气激动,忽然间的咆哮,将吴管家吓的身体一怔,随即恢复:“太太,您先别着急,凡事不应该给坏处想,刚刚先生和您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一声已经给先生打过了退烧针,先生不会有事的。”
刚刚的话,几乎是她吼着出来,感觉脑袋一阵缺氧,眩晕……
若不是手边刚好扶着江城的病床,说不定她已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过于大,将江城吵醒,在苏落觉得眼前一片眩晕的时候,江城睁开了他那刚刚紧闭着的眼睛。
“怎么了?”
虚弱无力的声音……
咦?怎么好像听到了江城的声音,该不是她要晕倒所以出现幻听了吧……
“怎么了?”
是江城!
苏落定了定神,看向病床,果然江城的眼睛已经睁开,并且正盯着她。
内心的那种感觉,几乎是没人能体会,可能她很快就要失去他了……这个消息简直是一个噩耗!
苏落笑:“我没事!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伤口呢?!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买饭……”
看苏落说话都要语无伦次的样子,江城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