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连连点头,她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多年来一直是听温老爷吩咐行事,若不是事关女儿,也不会做出如此大的动作。
君老爷一进门,见到明显哭过的温夫人,心中已经明白她是为了何事,不免有些无奈。
“方才我已从珩儿的手下口中,听说了京城的事,雅儿遭遇此事,都是珩儿没有考虑周全,让她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听珩儿的意思,他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定会想办法,给雅儿寻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佳婿。”
不等君夫人开口,先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此事说真的,他也是有心无力,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忙。
君夫人并没有因君老爷的话神色有所缓和,仍然着急的说:“估计等不到珩儿回来,因为京城的事,雅儿似乎觉得嫁给谁都可以,就算听说要嫁的,可能是个即将踏入坟墓的老头,也没有反抗的意愿,如此怎么拖得下去。”
若温尔雅自己配合,温老爷定会尽快定下时间,早早的把这个女儿给嫁掉,等君如珩回来,一切已成定局,想什么办法都无用。
“怎么会这样,雅儿这也太糊涂,自己的终身大事怎能随便,我会写封信让珩儿尽快回来,至于温家那边,只能尽量拖着,但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君老爷语气有些无奈。
温夫人一脸感激的模样,君家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已经很感激,虽然不是君如珩人回来,就一定能解决此事,但至少还有一个希望:“我家老爷那边,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轻易把雅儿嫁掉。”
君夫人听见她如此惨烈的话,心中十分不忍,转头看向君老爷,想让他再想想办法。
“夫人,听闻老温跟那赵家接触时,我第一时间去劝阻过,可是根本没有,他如今对我结缔很深,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还说温家的事不用外人插手,这让我如何再开口,只能等珩儿回来,他心中多少会有些主意。”
这些话,他本不想当着温夫人的面说,但既然被自家夫人问到,也只能实话实说。
快马加鞭下,君如珩收到消息时,温老爷差点就跟赵家达成约定,温尔雅对此也没反抗,自然事情进展的越发顺利,没办法下,温夫人在媒婆再次上门时,真的豁出命去阻止。
“老爷,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从未反对过你的决定,但事关雅儿,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她嫁给一个老头。”温夫人顾不得仪态,在媒婆登门时,拿着扫把就要把人给赶出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温老爷又怎会让她再破坏一次,也不说什么,直接让人把温夫人拦住,就要把媒婆往家里迎。
温夫人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她看出自家老爷这次是下定决心,说不定上次会让她得逞,不过是雅儿人还没回来,才暂时放下此事。
“你这当爹的,心竟狠到如此地步,女儿回来后态度如此异常,连反对都没有就同意嫁给一个糟老头,你却从未关心过她到底发生何事。”
对此,温老爷冷笑几声,生气的说:“她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发生何事都是活该,倒省了我不少口舌,为何要问,我这张老脸早就让她丢尽,难不成还要继续下去?”
此时,在米儿的通知下,温尔雅赶到,见自己娘亲头发有些乱,往日间仪态全无,被家中小厮拦着,满脸都是泪痕,忍不住说道:“娘,我没事的,嫁给谁都没分别,不要为我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自己拼命阻拦,女儿却这样说,温夫人一时间心中有些生气,喊道:“雅儿,娘养你十几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这个不孝女,若他日真的嫁给赵家,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说完,没等温尔雅反应过来,直接退后几步,拔掉头上的长簪,抵住脖颈,对温老爷说:“我告诉你,若不把媒婆赶走,今日我就死在这里。”
温老爷被气的脸色发红,指着温夫人的手不停的颤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娘无足轻重,那就做好踏着我的尸首嫁入赵府的准备,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是她对温尔雅说的,语气中充满决绝跟失望。
被自己娘亲如此狠决的语气吓到,过了好一会,温尔雅才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何要如此逼她,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她喊道:“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女儿陪娘一起走就是,这个家没了娘,其他人又有什么稀罕的。”
从温老爷说要把她嫁给要给老头开始,她心中就已经不认这个爹,对她来说,人世间最亲的只有娘,若连她都不在,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媒婆没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这是结亲又不是结仇,显然此时的状况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于是笑着对温老爷说:“眼下这个状况,亲家老爷还是先处理好,其他的以后再谈,赵家那边我会去说说,也不急着这段时日。”
温老爷多少也被自己夫人的决心吓到,对媒婆离开的举动没有阻拦,但心中却没有放弃跟赵家联姻的想法。
等人走后,他恨恨的回头,对温尔雅说:“你这个逆女,别以为用性命威胁,就能够让我改变主意,这赵家你是嫁定了。”
也不再理会温夫人,转头就走,在他的想法中,自己总有办法防止此等事情再度发生,下一次有了防备,大不了叫人抓住,定不会再发生此事。
温老爷走后,温尔雅连忙跑到自己娘亲跟前,哭着说:“娘,你不要如此,看爹的样子,就是主意已定,下次定不会轻易妥协。”
对此温夫人并不在乎,此事过后,短时间内赵家不会派人前来提亲,应能等到君如珩回来,以后的事她没把握,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闹了这一通,温夫人已经很疲惫,又见温尔雅说话间,并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摆摆手,睁脱自己女儿的手,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半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