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太子先是一惊,而后脸色慢慢狠厉起来,既然已经下毒,他早就没回头路可走,就如怀尚书所说,跟在父皇身边那么多年,难道真的要等他痊愈,把怀疑的目光指向自己?这绝对不行。
“孤明白了,你放心,不会给父皇这个机会的。”太子冷冷的说道,一脸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
翌日,朝会过后,太子直接到养心殿求见皇上,说起了怀王跟君如珩的事:“父皇,有件事儿臣本不愿意此时说出来惹您生气,妨碍龙体康健,只是实在不好私自处置,毕竟事关三皇弟,他进来行事确实太过了,也难怪会再次被大臣弹劾。”
看着太子一脸无奈跟唏嘘的模样,皇上心里冷笑几声,明白他这次过来是想干什么,不过面上还是装着一点异样也没有,疑惑的问道:“老三做什么了?让身为太子的你如此容不下,前头朕不是才刚罚过,你们是兄弟,应当相互扶持才是。”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既然明白太子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能让其如愿,否则他就必须严惩怀王跟君如珩,这不是给已经有大逆不道之心的太子助长气焰吗,故而皇上才会一副是太子容不下自己的皇弟,才会屡屡过来进言。
虽然心中怀了恶毒的想法,但太子还真没想到,自己都还没说具体何事,父皇就一顶帽子扣了下来,似乎认定是自己想要惩治怀王,才会总找他麻烦。
“父皇,儿臣冤枉,如若真是这样,为何不是其他皇弟被弹劾,却只有怀王一人呢?出了事情做皇兄的也难辞其咎,真是如今众多大臣议论纷纷,若不处理此事,儿臣还如何服众。”
太子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诉苦道,似乎做这一切他都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对他的做戏皇上一点都没有动容的意思,淡淡的说道:“如今你的太子之位早已稳固,老三确实很能干,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总找他麻烦,身为储君要有容人之量,不仅对你的皇弟们是如此,对臣子们更是如此,否则让朕如何敢把江山交给你。”
生病以来,皇上极少反驳太子的意见,像今日这般直接指责他气量狭小的更是从未有过,可是语气却没有半分火气,就像只是想指出太子的不足之处,让他加以改正而已,一时间让听着的人心中有些迟疑,不知自己是否露出破绽,让一向精明的父皇察觉。
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即使心计各方面不如李钰,在皇上面前也还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故而心中虽然有些惊涛骇浪,却也没再面上表现出来,仍然不住的为自己叫屈。
“父皇可是听到什么谗言,才会突然如此训斥儿臣,这段时日儿臣自认为做事兢兢业业,从未懈怠一分,不知是哪里惹您不悦,才会认为儿臣是有私心,想打压三皇弟,无论这些是何人所说,都是居心叵测,无稽之谈,还请父皇万万不可相信。”
说着,心中虽很是气愤,但太子还是跪下,神情十分坚决,似乎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看他如此作态,皇上也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有些疲惫的说道:“行了,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以后注意些就是,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先下去吧,朕累了。”
皇上不想继续谈论下去,太子却是不肯放弃的,今日过来的目的尚未达到,让他如何甘心就此罢手。
“父皇,您不能这样偏向老三,一直以来他对儿臣的太子之位觊觎不已,碍于兄弟之情儿臣一直未做什么,可是如今他趁着赈灾的名义,公然跟朝廷一品大员勾结,结党营私之罪是怎么也逃脱不了的,不惩治如何能像大臣们交代。”
这次太子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有那个心思,他说话间自然也没有那么客气,一副指责皇上的意思。
虽然极力忍耐,但皇上此时心中怒火还是有些按奈不住,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说道:“放肆,朕看你是储君当腻歪了,敢如此指责你父皇,这个太子你做的如何,朕心知肚明,只是以前一直不想戳破而已,总希望你能有所长进,如今看来不过是奢望。”
这句话就重了,让太子脸色有些发白,心中不住的怀疑,是否则自己以前的一言一行都被父皇看在眼里,如此的话他伙同赵丞相下毒一事,难道也逃脱不过?
如此一想,让他心中不免有些惊慌,同时那个恶毒的想法越发坚固,就算一次不可以,也决定会一试再试,总能把皇上气到病情复发的。
“原来父皇是如此看待的儿臣的,不过这跟今日之事并无关联,三皇弟之事并有人构陷,搬入君家更是他自己的选择,行事如此不谨慎,自然会引起朝臣的非议,还请父皇下旨降罪,总要打消了他心中大逆不道的念头才好,否则就不是儿臣容不下他,是他自作自受了。”
太子语气坚决的说道,大有种要逼迫皇上下旨的意思。
这可让一向唯吾独尊的皇上气的够呛,好一会才歇过气来,抬起手指着太子,说道:“你这个逆子,居然敢逼朕下旨,说的那般冠冕弹簧,打量朕不知么,弹劾的那些人还不都是受了你的指使,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排除异己。”
说到这个地步,怂恿威逼都不成,太子索性也就不再装下去,撕破脸的冷笑道:“如若父皇要如此想,儿臣也毫无异议,左右今日这件事,您不许给朝臣一个交代,三皇弟狼子野心,身为皇兄的是容不得他了。”
心中存了气皇上的念头,太子索性也就把自己的心思摊开来说,他就不相信听了那么多,自己父皇还能平心静气,一点事都没有,左右他一进来就把李公公打发出去,如今养心殿里可只有他们二人。
果然,听他如此说,皇上心中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开始骂道:“狼子野心,这句话最适合你这个逆子不过,这些时日做了多少事情,朕都一清二楚,说什么老三跟君如珩勾结,若非你不顾难民死活,拖延赈灾物资,他何须去寻个臣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