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儿火急火燎的推开家门,顾不上回应柳氏的质问,冲进顾青山房间,冲到床边,但见他气色红润的躺在那,一时反应不过来。
柳氏跟着她进来,不满地念叨:“你这两天到底是跟着君如珩跑哪里去了,连着两天夜不归宿,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你要不要名声了?”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这两天她惦记的不行,问君家,君家也不知道,她都要报官了。
顾深儿还没从顾青山的状况回过神,按着柳氏的肩膀:“娘,我哥他?”他到底有事没事。
柳氏皱眉看着她:“你这是咋了,你哥好好的呢,你不在的这两天,人家小良可是前前后后的照顾我们,天天给你哥针灸,你再看看你。”
顾深儿微愣,顾青山仍在恢复中,也就是说,张择良耍她?她握起愤怒的小拳头,但见柳氏满眼担忧的样子,又泄了气。
她抱着柳氏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撒娇:“娘,您可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和君如珩在外面走,突然冒出一伙人要杀我,还好有他在,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我俩在山洞里躲着了。没米没柴又想家,可难过了。这不他伤好点了,我们就赶紧回家了嘛。”
柳氏面色大惊,紧着询问细节,顾深儿除去血腥惊险的,半玩笑的说出来,又装可怜又撒娇,才将这事糊弄过去。
张择良慢悠悠的走回来,便听母女二人欢笑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不禁自问,他是不是真应该让顾青山的伤出点事故,让顾深儿紧张紧张?
晚饭后,顾深儿拖着张择良进山打猎,边抛着陷阱,边朝他挤眉弄眼:“张神医,依你对君家的了解,君如珩回去以后会咋样?”
张择良摘着野果子,头也不抬应道:“重点保护,近期不可能被放出来。”挑眉看向她,“怎么,迫不及待要见他了?”不屑轻哼一声。
顾深儿未应这话,少顷,扯着他袖子:“晚上有事请你帮忙,这事若成了,你可就千古垂名了,干不干?”
张择良邪肆一笑,拿着野果子在她头上一敲:“本少本是个黑医,要什么名垂千古。”随后听她将事情道出,魅眼微眯。
星河浩瀚,月色阑珊。街上行人零星,几家店铺亮着光。
东街一处宅院,丫鬟小厮各自歇息,偌大的院落寂静无声,灯火通明。
两道人影从灯下闪过,守夜的小厮眯眼看见,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周围哪有人影。此时,人影已上了房顶,辗转各个房檐。
顾深儿被张择良夹在腋下,并不舒坦,眯着眼睛朝下看去,伸手一指:“快看,那间屋子外守夜的小厮最多,定是那黑心王的,咱们过去。”
黑心王是她对王掌柜的昵称。
张择良架着轻功而去,稳稳落在房顶,将人放下,煞有介事的揉揉胳膊:“说人家黑心,你也该减肥了,再带你几次,我胳膊要折了。”
顾深儿自动屏蔽这话,轻车熟路的掀起块瓦片,朝下看去。张择良在旁边望风,却将屋里的动静尽收耳中。
房间内,两道人影晃。一人影背对着顾深儿,看不清面容,听王掌柜话音落后,沉吟道:“三日后有一批盐运过来,要在镇上中转,届时你安排店里的人进货,和盐放在一起,瞒天过海的运出去。”
顾深儿瞳孔放大,倒吸凉气,走私?私运盐和铁,都是十死无生的罪,这两人胆子也忒大了,何况那人的声音不正是……
房间里两人还商讨着细节,顾深儿越听越惊讶,也就越是激动,将信息听的差不多,按捺着心情起身,“咔擦”一声响起,在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无数倍。
顾深儿低头看着脚下被踩碎的瓦片,扶额汗颜。
“谁?”
王掌柜警惕地大叫一声,连忙让人查看。小厮爬上房顶,但见一只黑猫盯着自己,松了口气,拎着黑猫下来:“回老爷,是只黑猫。”
王掌柜眉头紧皱,仍警惕着:“院子里怎么会有猫?去查查这猫哪里来的,院里是不是进生人了。”
另一人却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只猫罢了,王掌柜何必草木皆兵,这次行动隐蔽,我只告诉你一人了,绝没有旁人知道,安心。”
他们并非第一次走私了,他还这般警惕,跟个新人似的,让人笑话。
王掌柜看着那猫,犹豫半响:“也罢,这猫拿下去处理了,看守都仔细着点。”莫名的,心头隐隐有不祥之感。
张择良两人隐匿在茂密的大树间,听见王掌柜二人并未改变行动,才闪身离去。出了府邸,顾深儿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还好赫大人神经大条,要都像王掌柜,咱们就打草惊蛇了。”
二人得到准确消息,心满意足的回家去。
翌日,上午。
顾深儿在家陪柳氏,忽听敲门声响起,小跑过去开门,但见来人,略微错愕:“温小姐,你这是……快进来快进来。”
对于温尔雅的到来,顾家几人都较为惊讶。端茶倒水的款待之后,切入正题。顾深儿开门见山的询问:“温小姐,你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尔雅身后的丫鬟气鼓鼓的哼一声,面色不善。她缓缓抬手制止:“米儿,不许无理,”旋即看柳氏一眼,面色为难,却终是没有请柳氏离开,颇为试探,“顾姑娘,据闻你前两日和珩哥哥在一起,他是如何受的伤?”
柳氏眼神微变,原想着回避,但听这话,又打消念头。
顾深儿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末了补充道:“君公子的伤不允许我们尽快赶回来,我们子在客栈住的那晚,也遇到了刺客。”总而言之,并非她故意与君如珩夜不归宿。
温尔雅一手按在胸口,眼睑微垂,似泣非泣:“不瞒你说,珩哥哥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必要时刻,保全自己。他还肯舍身救你,想必你对他很是重要了。”即自悲,又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