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日,顾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从顾青山走后,柳氏明显情绪低落,时常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晚间也常做噩梦。
看着脸上神色憔悴许多,整日不开口说一句话的柳氏,顾深儿心中十分不好受,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
“深深,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好不容易把各分店账务对完,也制定完接下来一年的计划,君如珩空闲了下来,终于能时常过来寻顾深儿。
可是他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后,才发觉她明显心中有事,从方才进来后,都不见她跟往常一般说说笑笑,让君如珩不免有些担心。
愣了好一会的顾深儿,这才勉强的笑了笑,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并不想把家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
可是她如此不对劲,又怎么说服得了君如珩呢:“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不想告诉我罢了,难道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查,总能够知晓的。”
不想看她如此消沉的样子,君如珩语气十分坚决,大有此时不说,他立马找人调查的意思。
“哎,确实是我家中之事,所以才不想跟你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哥前些日子去当兵了,开始的时候娘是不答应的,在我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可是这几日看她神情恍惚,十分憔悴的样子,我真不知当时是否做错了。”
其实顾深儿心中还有一重担忧,虽然他们都希望顾青山能平安无事的从战场归来,可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只要一想起柳氏届时可能有的责怪目光,就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君如珩怜惜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劝解道:“你哥走之前倒是去寻过我,说了些要好好照顾你的话,依我看,你就是关心则乱,当兵一事并不是你逼迫的,不要自己太过自责,你娘那里,慢慢的总会好的。”
顾青山寻他的时候,虽然没有细说,但君如珩是何等精明之人,又如何能看不透这番动作背后的复杂心思,只不过没有点破罢了。
如今见顾深儿因此事如此自责,心中不免有些责怪顾青山,认为都是他太过脆弱,才总是让深深为她善后。
“我哥去找过你?说了什么吗?”顾深儿没想到还有这等事情,神情颇为惊讶的问。
把自己跟顾青山见面的经过大致说了下,君如珩语气温柔的说道:“要我说,你哥确实该去战场上锻炼一番,身为一个男子,却总要你这个妹妹操心,也难怪他会自残行愧,你不阻止是对的。”
他说的这些,顾深儿也在心中无数遍的告诉自己,支持顾青山当兵的行为是正确的,可是每当见到柳氏脸上憔悴的模样,这些自我建设就统统无用了。
“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我娘不会这么想的,她虽勉强同意,但整日整夜陷入担忧之中,让我这身为女儿的如何能视若无睹,全然不在乎她的身子呢。”
她的话让君如珩也有些犯难,柳氏一片爱子之心,会如此担忧也是人之常情,但长此以往对身子十分不利,不想个法子让她这种担忧稍加缓解的话,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吧,军中之人我也认识几个,虽官职不高,但你哥初入军营,也只能当一个小兵,照顾他绰绰有余,大不了多花一些银两,尽量确保他的周全。”
君如珩的这个说法,让顾深儿颇为心动,虽明白如此做,多少会让顾青山心中不舒服,不能完全靠自己打拼,到最后可能会是一个遗憾。
可对于自己跟柳氏来说,如若花一些银两能够让顾青山的安全有所保障,想来这个诱惑谁都不会拒绝,特别是此时心中充满担忧的柳氏,相信他会理解的。
“也好,虽不能绝对保证哥的安全,至少能时不时的打听下哥的处境,花多少银两都值得,只要能让娘不再如此折磨自己就行。”
顾深儿说到此处,眼神中总算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那么暗淡无光,对此君如珩心中也十分高兴:“我会尽快让人去办的,你啊,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不要瞒我,兴许说出来之后,就能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总想一个人扛,我会心疼的。”
君如珩此时的目光,让顾深儿忍不住沉溺其中,笑容极为甜蜜的回答:“知道了,是我不该总想着自己解决。”
突然,她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虽有些破坏此时的气氛,不过还是开口叮嘱:“如珩,我们可先说好,此事用了多少银两都从我的分红中扣除,这是顾家的事情,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银两。”
对她跟自己划分如此清楚的行为,君如珩是颇为无奈的,只是却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等把人娶进门,他想花多少银两在自己夫人身上,都没人敢有异议了。
“你想什么我还能不明白,此事就这么说定,我也不勉强你,等日后你做了我君如珩的夫人,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顾深儿吐了吐舌头,对他又提起此事感到颇为好笑,她可没打算那么快嫁人,但此事也不能直白的拒绝,只得应付的回答:“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困扰几日的问题总算是解决,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对她此时的想法,君如珩心中如明镜一般,但也不着急,他总能找到一个万全的法子,让顾深儿放弃心中打算,早日嫁入君家的。
只见此时的他,在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主意,笑容越发灿烂,让顾深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细想,以为他只是在想生意上的事情,却完全没有想到,君如珩此时心中想的,根本就不是那些。
在此事上,两人可说是各有各的打算,但也都因太在乎对方所致,而最后谁能够得逞,此时还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