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身后,顾深儿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她心中十分郁闷,觉得遇见这位怀亲王总会出事,只能希望这个洪峰还有脑子,能够听进自己的解释。
这也是她多虑,能跟在李钰身边多年,洪峰怎么可能是无脑之辈,方才也是太过着急才会脱口而出,此时仔细一想,就如顾深儿所说,其中却有不合理之处,只是也不能说明,这就跟十里酒楼没有关系。
“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酒楼中做菜的厨师被人收买,故意在其中下毒。”
对于这个猜测,顾深儿无法完全否认,只因确有可能,不过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相信的:“洪统领,我记得方才上菜时,你是验过毒的,并无发现。”
见对方张嘴仍想反驳,她抢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下间不是所有毒药都能通过银针被发觉,这样吧,我让丫鬟去把厨师请出,若人还在,就可说明这跟他没有关系。”
洪峰虽觉这样并不保险,眼下却也没打算阻止,左右此事若不弄清楚,倒霉的是君家,他最担心的只是陷入昏迷的王爷。
“洪统领,扶着你家王爷,随我去内室吧,方才我已让人通知家夫,并让府中的府医过来,只是这里毕竟人多嘴杂,并不适合诊脉,相信你家王爷也不想贸然把此事泄露出去。”
李钰中毒一事,眼前看虽对君家不利,但顾深儿也不会因此乱了阵脚,该做的准别仍要做,不论他们还是李钰,想必都不想把此间事情传扬出去。
就算她不说,洪峰本也想如此做,李钰身上的情况尚未查明,且人还处于昏迷中,若这样贸然出去,不出半个时辰,怀亲王中毒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对十里酒楼有影响他倒不在乎,但此事同样会对王爷有影响。
“夫人考虑周到,就按您说的做。”洪峰考虑一番,还是觉得让君府的府医看看,先让自家王爷清醒过来,再谈后续的处理。
刚把人领到内室,洪峰也把昏迷的李钰放在榻上,绿荫就把厨房中几个厨师都唤过来,但顾深儿却没有让他们进内室,只是对洪峰说:“洪统领,外头就是此处酒楼所有的厨师,刚好近日我让他们在此练习新菜品,一个不少的都在。”
洪峰点点头,暂时对此事,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顾深儿的分析十分正确,若真是厨师下毒,成功后为何还要留在此处,这十分不合常理。
见对方有些相信自己说的话,顾深儿再次开口辩解:“可能统领不清楚,此前因君家离此太远,京城又地处敏感地带,所有店铺几乎放任不管,连年亏损,家夫趁着此前的空暇时间,把店铺内所有人员都调查清理一遍,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些厨师。”
之所以这么说,她是想告诉对方,酒楼厨师掌握那么多方子,可以说是十里酒楼的命脉,若不是绝对放心的人,不会让对方继续呆着,还把新开发的方子都交到这些人手上,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背叛十里商行的。
“夫人说的这些让洪峰无法反驳,此间确实有太多超出常理的东西,我们也不必非在此争出个定论,我家王爷十分看中夫人跟君公子,此事若真跟君家扯不上关系,自然不会平白冤枉好人,一切等王爷醒过来再说。”
顾深儿点点头,她也知如今说不出个对错来,等府中那位府医过来,多少也能得出一个说法。
其实,此事发生到现在,在心中思虑了一遍又一遍,她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李钰本身就中毒,但又为何发作的时间如此凑巧,这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无凭无据的当然不会贸然开口,以免对方觉得这是他们想要推卸责任,反而会激怒眼前这位洪统领。
君如珩接到消息,拐了一趟君府,拉着府医在最快时间内赶到十里酒楼,怀亲王在自家酒楼中中毒,无论跟君家有无关系,都不能让他真的出事。
“深深,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红药说,王爷用完酒楼的东西后,刚要离开就突然毒发昏迷?”等君如珩赶到内室,先示意府医过去诊治,自己走到顾深儿跟前,想要先了解情况。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她的猜测说出后,她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原先对这位府医,她是半分兴趣都没有,故而也从未细问过对方的来历,此时分外担心对方的医术如何,是否能准确说出李钰到底是何情况。
君如珩看出她在担心何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安抚道:“你放心,这位姓刘的府医,原是张择良介绍过来,医术还可以,就算无法解毒,至少能够看出为何会突然昏迷,跟我们酒楼的饭菜有何关系。”
就算刘府医能解毒,他本也不想牵扯其中,自然不会要求对方给李钰解毒,只要能证明此事跟十里酒楼半分关系也没有就行,其他的他不会多事。
看他一脸有把握的样子,顾深儿心中也放心很多,既然是张择良认识的,定然医术不会很差,如此她就放心。
“好在此时酒楼尚未开业,并无客人在,王爷毒发当时,周围除了我们也无其他人,不然此事传扬开来,就算能证明君家的清白,也不得不绑在怀亲王那头。”
好在她从洪峰的反应中,多少能顾看出,此事他也十分担心,并无丝毫刻意,且话中也从无威胁之意,反而十分配合,也做出一副不想让人发觉的样子,这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君如珩笑了笑,洪峰没把李钰带走,反而秘密来到内室,等自己带府医前来,这已经能够说明,此事并非顾深儿担心的那般。
“好了,等刘府医诊断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你也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此事多半是怀亲王自身的问题,跟那些菜品不会有直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