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离傲好男色的事情很快地便在学堂里传开了,步天歌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直到肚子爆发出剧烈的抗议声后才愤怒地从床上爬起来,要知道她可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这么想着,她便一鼓作气地冲到了食堂。
原本寂静的食堂在步天歌踏入的那一秒瞬时活跃了起来,步天歌充耳不闻地拿着饭菜在角落里闷头扒饭。居然有几个具有八卦潜质的男人凑到她的面前,步天歌瞬间有一种被记者包围审问的感觉。
“田哥,冷离傲真的好男色吗?”
“田哥,你被冷离傲吻的感觉怎么样?”
“田哥,你每天和冷离傲一起睡觉,天啊,你不会已经被他染指了吧!”语毕,那人还不忘用手遮住嘴巴做出惊恐状。
“染指你个头,你们够了没有啊!”步天歌一阵怒吼声吓得眼前几个大男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惊恐地大叫,“快看,快看,冷离傲来了!”
只见向宇风和冷离傲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打好饭菜之后向宇风居然拉着冷离傲坐到了步天歌那一桌上,更令人诧异的是冷离傲居然不避嫌,乖乖地坐在向宇风的身旁。
“昨天或许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没事了。”向宇风见气氛尴尬,好心地调解道。
步天歌不敢抬头看自己对面的冷离傲,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感到心神不宁,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满脑子都是昨天冷离傲吻自己的情景,那温柔的触感。该死的,她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却看到刚才几个八卦的男人突然调转矛头,包围了冷离傲。
“冷离傲,你是真的喜欢田哥吗?”
“冷离傲,吻男人的感觉怎么样呢?”
“冷离傲,你每天和田哥在一起,难不成已经对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了?”冷离傲不言语,也不发怒,不卑不亢的表情着实让步天歌愤怒。看着依旧保持着优雅姿势吃着饭菜的冷离傲,一边的人儿声音响亮地道:“你不说话是都默认了吗?”
见身前的人儿仍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几个八卦的大男人终于下定了结论。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犹如法官最后的判决,一锤定音,无法辩驳。
步天歌顿时急了,拍案而起,脸红得惊人,大声地咆哮道:“冷离傲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我有对你怎么样吗?”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和欠揍的表情让步天歌狂怒。
“冷离傲你怎么能毁我的清白啊!”
此话一出她就立刻反悔了,看着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步天歌竟百口莫辩,继而被更多的人包裹住询问内部细节。她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冷离傲逍遥法外,幸好有向宇风救她于水深火热。
“田兄弟,或许傲傲只是想让你帮他逃过如花那一劫,他并没有恶意呢。”步天歌有气无力地望了一眼向宇风淡淡道:“向宇风,你怎么能比我还呆蠢呢,难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尤其是冷离傲那样的妖孽啊,你好自为之吧。”步天歌无力再和向宇风辩驳,她只希望能早日脱离苦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往后的几日,似乎大家都没了之前的新鲜感,也不再拿之前的事情说事,倒是平淡了不少。丢掉了初吻的步天歌心里始终有个心结,为了洁身自好每天都寝食难安。时间过得很快,入秋之后,很快便将迎来圣天城非常重视的国庆日,向天放被宣入了宫殿,学堂的学生庆幸地有了半天的假期。难得忙里偷闲,步天歌一睡便睡到了晌午,起来洗漱的时候冷离傲早已不知了去向。步天歌推开房门,午饭时间,新生入住的内院寂静无声,满地的落叶,一片荒凉。
她刚走出房门几步,不料头上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步天歌抬头一看这哪是雨啊!周围晴空万里,就她头上的一片地方飘洒下雨滴,走近她才发现有一个粉衣女子正坐在挺拔的梧桐树干上,一手拿着水壶,看到满脸湿透的步天歌,露出惊恐状朝她大叫。
“呀,我刚在帮这大树浇水,太过投入所以没有注意到你。”
“你……”步天歌气得刚想大骂,莞尔一想觉得不对,学堂里怎么会公然冒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到底是谁?如是想着她硬生生地吸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脸,还好她的面具是防水的应该不会暴露身份,可是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异味,她顿时感到不对。
“你这是什么水,怎么会有味道。”步天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粉衣女子用衣袖掩了掩嘴,明明在偷笑却故作羞涩地说了三个字。
“洗脚水!”
“什么?”步天歌惊恐地大叫。
粉衣女子见步天歌大怒,轻声地从树上跳下,一本正经地说:“这洗脚的水倒了怪可惜了,正好帮这大树浇水,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真当她步天歌是吃软饭的软脚虾吗,士可忍孰不可忍,这种情况下,还有其他理由阻止步天歌她咆哮吗。
“可惜个屁!”步天歌当机立断地一把拉过身前的女子便往自己的屋里拖,然后自己屏住呼吸,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袖口里掏出东西撒在她的面前。
粉衣女子万万没有想到步天歌会如此激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门砰的一声,顿时万籁俱寂。
空气里流动着某女猥琐阴险的笑容,粉衣女子心里有些慌了,她只会一些基本的武功,暗忖田哥是海官联盟学堂的学生,武功定不在自己之下。
“你要干什么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大叫了,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城主的女儿——冷凝!”冷凝一声呵斥并没有把步天歌给吓住。
城主的女儿,怪不得可以那么明目张胆地出入学堂,看来又是一个被惯坏的大小姐。步天歌随即笑笑道:“你已经中了催眠散了,大声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步天歌摩拳擦掌,这么经典的台词啊,如今对着冷凝说出来真是解恨啊。眼看着眼前的人儿双眸蒙上一层惊恐,用尽力气张嘴叫出来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冷凝顿时欲哭无泪地瘫软在地上。
“哈哈,现在相信了吧。”步天歌得意地笑。
“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冷凝虽是女子,却在如此情况下依旧没有哭,步天歌看到她那张惨白的小脸,有些不忍,随即一把把她扶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到一边跷起二郎腿,顺手从桌上的果盆里挑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转而反驳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个大小姐没事跑到这里来招惹我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和傲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冷凝面色苍白,声音虚弱,看着步天歌的目光里却满是敌意。
“傲哥哥?”步天歌啃着苹果思忖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地反问道:“你不会是说冷离傲吧?”看到冷凝点头,步天歌僵硬在原地硬是说不出话来,她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和冷离傲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似乎又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室友关系。可是直到黄如花的事件他吻了她,好像这种纯粹的关系就突然变质了,而她竟不敢去想这当中的原因。
步天歌的心中闪过一丝无措,竟找不出适合的答案,只好佯装镇静地看着冷凝。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冷凝轻哼了一声,毫不吝啬地说:“他是城主的亲生儿子……虽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不过我敢保证以后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冷凝暗想是名义上的哥哥又如何,总有一天傲哥哥会娶她做自己的妻子的。
她说完便着急抬头去看步天歌的反应,步天歌的表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那一秒步天歌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某样东西也跟着她手中的苹果一起掉落了。她若无其事地去捡那只掉在地上的苹果,可是苹果脏了,注定是要扔的。
那一刻她才明白冷离傲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敌人,站在不同的两端,注定互相折磨。那些潜藏在心里的执念和幻想注定要被残忍抛弃的,就像那只被弄脏的苹果,本就不属于她。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你怕我和你抢他?”步天歌轻笑着出声,冷凝却瞬间涨红了脸。
“没想到你会比黄如花还要可怕!”
黄如花又是谁?冷凝不解地望了步天歌一眼,步天歌不小心呛了一下。
“那个黄如花不重要,顶多是个路人甲!”解释完她的双眸又突然垂落于手中的苹果,落寞地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跟你抢冷离傲呢。”
步天歌觉得喉间顿时涌起一阵苦涩,冷离傲和她,两个全然敌对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她像是在安慰眼前的人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他们说他好男色……还吻了你!”冷凝有气无力地辩驳着。
“哎呀总之那件事情是个意外,你就不要多想了。”步天歌摆着手满脸的无奈,最近她可损失惨重,初吻没了而且还被人看光了,真的好烦啊!
冷凝没有说话,可是她怎么能不多想,小的时候算命的说她会有血光之灾,最后她的父母在战场上为了救被掳的她却身亡了,从此她便信命。后来被城主收养她遇到了冷离傲,遇见了那个宛若神一般的男子,她很自然地爱上她,曾偷偷拿着他的生成八字去找算命的求姻缘。
一吻定情,天长地久。算命的告诉他冷离傲的命定之人便是他吻的第一个人。如今他居然当众吻了一个男人,冷凝心里还是有所芥蒂,无法释怀,为何他吻的不是她呢。
回过神来,她看到步天歌递给自己一颗白色药丸淡然地说:“这是解药,你自便吧。” 说罢步天歌便上了床,闭目养神去了。
冷凝听步天歌那么说吃了解药,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刚出门走了几步,灼热的阳光便投下一到暗影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深秋的午后,注定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