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铭这性格太不像我了，怪不得迟迟吃不到嘴里。”
和欧铭乔依依斗了一番嘴，欧阳澈说话明显比之前跳脱了很多，引得苏冉冉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腮，张嘴想责怪两句，没人信说出口。
“欧铭像你干什么，当然是像人家自己的爸爸，就像苏小牧，小小年纪，说话和性格都越来越像你。”
其实苏冉冉想说，怎么着，你还很骄傲啊，幸好欧铭不像你，不然我和依依两个岂不是一人请了一座瘟神供着。
在欧阳澈强取豪夺式的强大占有欲面前，欧铭那些简直不值一提。
“……”
欧阳澈一想苏冉冉的话，发现是这么回事，便没再嘴欠，搂着对方准备回楼上补个觉，毕竟一晚上都没搂着自己老婆了，着实想的厉害，哪想刚回过身，口袋里的手机就叽哩哇啦地响起来。
“喂，有什么事？”
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欧阳澈听着听着就停下脚步，皱起眉头，下意识看了苏冉冉一眼，在接触到对方疑惑的目光后，才将表情松懈下来，试图掩饰过去，僵硬地对着话筒说，“我知道了，等会就去。”
“是公司出事了吗？”
苏冉冉瞧着欧阳澈转黑的脸色，不禁开始担心。
欧阳澈冲她笑笑，仍搂着她往楼上走，轻声安抚道，“瞎想什么呢，公司新来个项目，需要我亲自去。”
为了不让苏冉冉胡思乱想，欧阳澈只得撒了个谎。
“那你快去吧，不用照顾我。”
苏冉冉比他还要着急，手推了推欧阳澈，劝道，欧阳澈本还想多呆一会，只得叹口气，探着身子在对方唇边落下一吻，转身推门离开。
在出门的一瞬间，欧阳澈的眉心就紧蹙起来。哪有什么项目，刚才秘书的电话只是通知他立刻去见顾老爷子。
一如他所料，那些老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未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开车驶出景秀园，欧阳澈踩死油门，一路开向顾家，对于爷爷的这位故交，他不想对付其他老股东，着实没有把握，况且对方现在还有爷爷的遗书在手，他等于把柄被人握在手上，只能任人宰割，无计可施。
到顾家老宅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口恭候，没做停留，直接被请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一杯清茶搁置在茶几上，白烟袅袅升起，欧阳澈站在顾老爷子面前，背影颀长挺立，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顾老爷子上次已经见识了他的硬骨头，这次便有备而来，没有开门见山说到苏冉冉，只是拿出一本相册，推到欧阳澈面前。
“看看吧，里面有上次你问的问题的答案。”
答案？欧阳澈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依言坐下来，翻开了那本看起来无比陈旧的相册，前几张，全是顾家的旧人，在世的过世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看得欧阳澈已经开始不耐烦，直到临近结尾，他的目光才停驻在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
画面定格着一个女人，即使不甚清晰，也能从眉眼之间看出美丽与风情来，欧阳澈这才反应过来，顾老爷子是在回答上次不欢而散时自己留下的质疑。
这是顾老爷的过去？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我这个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为了一个貌美的女人，愿意抵抗所有来自家族的压力。”
“那时候，她也一样，出身并不好，非议也多，我父亲语重心长地说过，也威逼利诱过，都被我坚定地拒绝，和你现在一样，我当时在心里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倾家荡产，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但是…”
话锋一转，顾老爷子突而叹了一口气，眉心也皱起来，脸上形成一道极深的沟壑。
“可笑的是，我后来发现，她一直在蒙骗我，也早已与别人有了私情，接近我只是为了做富家少奶奶。后来事情败落，我父亲出面，一纸支票就打发了她，从此与情郎远赴美国，再也没回来。”
听到这里，欧阳澈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和苏冉冉的过去，当时冒着泥足深陷的风险，爱上苏冉冉，却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时候，他几乎痛不欲生，他想，大概当年顾老爷子比他更加痛苦吧。
付出的真心不被人珍视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那您为什么还留着她的照片？”
面对欧阳澈直白发问，顾老爷子也没做掩饰，沉声回答，“为了铭记这份耻辱，为了后辈不再重蹈覆辙。”
话题，终于渐渐印象了伊始的目的。
欧阳澈两手交握，紧闭朱唇，对此不置一词。
“你接着翻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什么呢，仍是一张老照片，这次欧阳澈认了出来，那是已经过世的顾老夫人年轻时的照片。
“知道为什么让你看这些吗？”
欧阳澈仍不说话，听到顾老爷子继续说，“当年那个女人离开之后，我就听从家里的安排，迎娶你顾奶奶过门，基本处于心如死灰的状态。但后来事实证明，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生活上，最适合我的，都是你顾奶奶。”
至此，欧阳澈方听懂顾老爷子这一番话背后的目的，还是在劝他放弃苏冉冉，继承爷爷的遗愿，迎娶季雅。
想到这里，欧阳澈猛地站了起来，开口道，“顾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也理解您揭开自身伤疤的一番苦心，但我的情况比您当初复杂得多。”
“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能用金钱衡量，也不是所有的合适都能被拿来当作相爱的方式，我和冉冉之间，从未被这些束缚，她既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最适合我的人。”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一如乔依依经常吐槽的，只有苏冉冉能够忍受他的性格。
“很多年前，我也怀疑过，也崩溃过，试过远离她，但辗转几年之后，我们故地重逢，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作茧自缚，我唯一惦记的就只是她。”
说这些话时，欧阳澈眸心晃动，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都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