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腔的甜意回到府中,我本想好好的泡一个热水澡然后休息,却不想刚回房间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沈宴抱起放在了床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已被吃干抹净。
有些愤恨的趴在床上,委屈的咬着被角,看着小翠喂到我面前的燕窝粥有些哀怨的把头别到一旁。
“夫人,您就别和大人置气了,这夫妻之间偶尔来这么一次也是情趣嘛。”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竟然还知道情趣了。”
看着小翠戏谑的笑脸我恨恨的磨着牙根,端起那碗燕窝粥便一口喝了个干净。
暗地里却是咬牙切齿,这个沈宴三番五次的害我在自己的丫鬟面前丢脸,这样下去我就真的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百般聊赖的躺在床上,我突然间想起昨日揣在怀中的那块手帕,伸手扒拉一下床上,却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昨日睡觉之前把它放在枕头下面的,怎么现在找不到了呢?当真是见鬼了。”
“夫人,您在找什么呢?”
小翠看见我扶着腰动作艰难的在屋子里翻来覆去,不由得上前扶着我。
“您现在还是卧床休息的为好,您要找什么跟我说,我来帮您找。”
“你见到我昨天带出去的那块帕子了吗?我明明记得把它收好了,今日却找不到了,当真是奇怪。”
“帕子,您是说绣了落梅的那一块帕子吗?”
“对,就是那块,你知道在哪?”
我惊喜的回过头,却不小心扭到了腰,看着小翠一脸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的样子,我一手扶着腰一边问道“你若是见到了便帮我拿回来吧。”
“我今日看到大人把它扔进秽物池里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回过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有些时候一个小动作也能让我暖到不行,发现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估计是前几天落下来的公务比较多,这几天沈宴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有时候甚至会把公文带到家里来,我都睡着了他还在批阅,没几天便让他变得有些憔悴了。
为了给他补身体,我特地从舒家商铺拿了一只五百年的人参准备给他熬汤,可是等到了厨房看着这锅碗瓢盆却又傻眼了。
我只用过电子高压锅,这瓦罐该怎么用呀?直接放在火上面吗?
心虚的我还是求教了家里的一位老厨娘,细细的把人参洗干净切了两段,又拿了一只鸽子一起泡在水里放在瓦罐里开始炖。
先大火煮开,再用文火熬上两三个时辰,再用烟火把它温着。
我在厨房里呆了整整四个时辰,等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看着我空无一物的手上小翠有些疑惑的上前。
“夫人,您不是说要给大人炖汤吗?”
我黑着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小翠惊讶的叫声,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拉着她一起,现在她肯定已经看到裂掉的瓦罐和瓦罐里那两块黑黢黢的东西了,现在毁尸灭迹还来得及吗?
夜半时分,沈宴没有睡觉,我端了一盅补汤送到他面前(当然不是我煮的)柔柔一笑,看到他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窘迫,看来他已经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了。
“咳,你这几日辛苦了,我让厨房给你炖了补汤,你趁热喝吧。”
我本想让他体会一下我的贤惠,伸手便给他盛了一碗汤,却不想一下子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瓷制的碗在地上滚了两下竟然没有碎,我有些好奇的抬起头却发现沈宴的下袍染了一块水渍,而他俊逸的脸此刻正有些扭曲的皱成一团,神情颇为痛苦。
弱弱的从地上爬起来,我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
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及时沈宴让人在屋子里放了冰块我还是觉得热的受不了,此刻就无比的想念以前的空调房。
又喝了一大碗冰镇的绿豆汤,在我还想喝第二碗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剧痛,有热乎乎的东西正在往下流,当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看着小翠手中的红糖姜水可怜兮兮的卖萌。
“我能不喝不?”
“夫人,您别任性,张妈妈说了您刚才吃了巨寒之物,必须要吃点燥热的东西才不至于以后留下病根,所以您还是把它喝了吧。”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把姜茶喝下去,小翠又往我身上盖了一个蚕丝被,顿时我只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再一次痛恨女人为什么每月都要来这个麻烦人的东西。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一会身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粘腻的难受,可是小翠又在旁边看着不许我洗澡,当真是感觉难受。
就在我在床上烙煎饼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找我,小翠出去一问才知道是我管着的一家丝绸铺子出了问题,我一听便急了,腾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便带着人往铺子里去。
那家丝绸铺子叫百年流云锦,最出名的便是我娘还在的时候用独特的方法织成的流云锦,远远看去就像是流动的云彩一般熠熠生辉,多少年来从未有人能够偷师学成,成为了扬州独一无二的品牌。
。
我到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批锦缎坐在地上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抹着眼泪,旁边的人不断议论着,我听了一会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妇人在我家买了一匹大红色的绢纱,是准备给自己的女儿做嫁衣用的,本来是放在偏屋里的,没成想前几天下雨淋了水,今天想起来拿出来晒的时候发现竟然褪色了,可是掌柜的却一口咬定自己的店里不可能出现假冒伪劣的东西,对她不理不睬,这位妇人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才在此胡搅蛮缠。
听了事情的始末,我正思索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小厮正对那妇人推推桑桑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不见一下子火气便上来了,上前一步打掉那小厮的手,沉声说道。
“把掌柜的给我叫出来,今日这件事情要不好好了断,肯定会给店铺带来损失,如今你不好好了解这事情的始末,竟然还敢动手打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小厮却是一脸鼻孔高于顶的样子,听到我说这话不仅不去叫人反而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哪来的不知名的贱妇,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撒野,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把这两个人打出去,省得碍了咱们店里的生意。”
我看着周围的人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当下对小翠使了一个眼色,那小丫头也不是个省茬的,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玉佩,趾高气昂的对着那几个人说。
“瞪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给我看清楚,这位就是咱们舒家的大小姐,扬州的知府夫人,如今老爷把这家店交给咱们夫人打理,你们竟然敢对她不敬,当心老爷派人把你们都赶出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掌柜的叫出来!”
我冷哼一声,便看到身边的那个妇人战战兢兢的打着摆子,一脸惶恐,抱着那匹绢纱抹着眼泪便想离开,连忙伸手拦住她,对周围的人鞠了一躬。
“请诸位父老乡亲作证,今日这绢纱出了问题,我们百年流云锦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我作为这家店铺的主人一定会彻查此事,断不可以让这些假货次品充当好物卖给大家,若这匹绢纱当真是从我店里流出去的,我以舒家的名义在此起誓,愿意赔给这位大娘一批新的绢纱,并且把银子全部退还给她。”
我说完不顾众人的反应便扶着那妇人的手进了店铺,而这时,掌柜的早已闻讯而来,诚惶诚恐的恭着身子擦着头上的汗。
“大娘您先坐,您这匹绢纱可否让我看一下。”
那大娘的反应有些惶恐“草民不知道这是知府夫人的店,若是知道便是给民妇十个胆子也不敢来这里吵闹,还请知府夫人恕罪,这绢纱我不要了便是。”
“大娘言重了,我说了会把这事情的真相查明,便肯定不会让您受委屈,您就相信我吧。”
言罢,也不去看那掌柜的惶恐的脸色直接挥手指了两名工人“你们两人过来看看这绢纱是不是从咱们店里出去的。”
那两名工人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均是发须皆已花白,恭敬的对我行了一个礼便拿起绢纱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才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确实是我们店里的货物,咱们店里的每匹布都有咱们自己特殊的记号,做不得假。”
“那大娘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绢纱可还记得?”
“这是十天前买的,我家姑娘半月前才订了亲,我跟他爹攒了半辈子的积蓄才买了这匹绢纱,如今却想不到出了这问题。”
那妇人说着便呜呜的捂着嘴巴哭了起来,我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凌厉的看着屋里低着头的众人,这有问题的布肯定不止这一匹,就是不知道卖出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