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南宫呤的这一番言论当真是吓到我了,虽然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威胁,可是听着他这一番话,我却是感觉到自己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
当天晚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中的,蒙上被子大睡了一场,醒来之后仍然是感觉自己的身上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今日怎么没有去上朝?平日里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早就走了吗?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我醒来之后,看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打在正在看书的沈宴身上,那样子,当真是把他照得有些许的不似凡人。
微微的别过头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躲闪的举动来,只知道自己的头有些许的乱,心绪也有些许的乱如麻。
沈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探了一下我的额头,旋即将我揽起来抱在自己的怀中。
“你昨天晚上发了一夜的时候,还在不停的说着那些个胡话,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呢?要知道你这一场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来的,今天早上虽然退烧了,可是终究是留下了病根,若是再复发了可要怎么办?你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的人,我若是再不留在你的身边,难道任由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听着他说的这番话,我倒是觉得有些许的可笑,且不说我身边一直有曼殊和沙华在照顾着,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拿一锭银子唤那小二帮我请个大夫,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更何况钱二两他们又住在隔壁,难不成真的任由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嘴角慢慢的挑起一抹笑容,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讽刺他人,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阵的晕疼。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晃荡了,要知道你平日里也是挺忙的,你还不如不在这里陪着我,反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许的清静。”
说实话,我还真的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沈宴,看着他脸上那些许的惊讶,我突然觉得万分的解气。
“你今日里的态度有些许的不妥,可是因为受了伤害,若是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以后改了,就是就这样憋在自己的心中,当真是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
沈宴仍旧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温柔,就像是在与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说话一般,那样子当真是让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那你这还真是让人觉得伟大无比,我还真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开心的,我现在开心的不得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去陪陪你的秋娘子了。也对,在怎么说你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虽然你曾经历过那样的誓言,可是也并没有说过你们两个不可以在地下偷鸡摸狗,如今这番偷情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觉得刺激无比吧。”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全部都爆发了出来,我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看着沈宴那一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伸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旋即又躺在床边上,靠着床沿看着他。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也不明白你的想法,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演着那些让人滑稽的举动,却终究是没有人理解我自己心中的痛苦。”
沈宴一张脸变得越来越白,甚至毫无血色,若不是因为他的胸膛还在慢慢的起伏,我估计以为他就是一具被人从坟地里挖出来的千年老僵尸呢。
“逸儿,你别这么说,你应当知道的,你应当了解我的,为什么要说出这等让人伤心的话来呢?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的心在痛吗?”
“少在这假惺惺的,你所有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理解我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悦我吗?我还真不知道夫妻之间竟然还有这等的欺瞒。”
连日里来积聚的委屈终于全部都爆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所有的火气就像是火山迸发一般,也不想看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说出了什么话,只知道现在的这个人是惹我生气的源头。
“你整日里和你的秋娘子亲亲我,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我才是你的结发之妻,可是你整日里与她出去,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沈宴脸色越来越白,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来什么话,只是伸出手来紧紧的将我揽进自己的怀中,低着头在我的脖颈上喷着气。
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力气奇大无比,就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胸膛之中一般,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却终究是没有移开半分,最终只能自暴自弃的窝在他的怀中。
“逸儿,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如果真的伤害到你了,那我向你道歉。你若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大可以直接跟我说出来,千万不要一直憋在自己的心中,要知道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就在我刚刚想反驳他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声激烈的敲门声,旋即传来曼殊那惊慌失措的声音。
“夫人,夫人您醒了吗?您快出来呀,外面出大事了。”
这丫头平日里虽然也是咋咋呼呼的样子,可是今日里却是越发的着慌起来,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只感觉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直奔心头。
我来不及跟沈宴再说别的话,穿衣下床便紧紧的跟着曼殊往外面跑去,却发现她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钱二两的房间。
离得近了,我便能闻到房间里面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之味,整个房间之中都弥漫着一种凝滞的气息,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中那一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我看着林墨脸上带着的那一抹后悔与懊恼,突然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的推开门便往屋子里面跑去。
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林墨的眼底似乎含了一丝丝的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真的有什么能够让林默哭泣的话,那么就是钱二两又出事了。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的不公,钱二两前段时间才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却又出了意外,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不由自主的为她担心起来。
心思百转千回,其实也不过就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撩开帘子,看着面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钱二两,再看看她身下那一滩蔓延的血迹,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往后摔了下去,若不是后面的沙华紧紧的扶住我,估计我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看着安易脸上带着些许的凝重,手中的银针不断的往钱二两的身上扎去,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滴下来,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去顾得上擦。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个回来之后,钱二两便一直抱着肚子说疼,我给她检查了一遍,还没有,等我检查过所以然出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易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解,带着些许的茫然,更多的却是凝重,手下下手如飞,嘴巴里面却是不顾闲的冲着我说道。
“本来你虽然已是出阁女子,可是到底是没有进过产房的,如今被你看到了这一番场面,当真是有些许的污秽,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帮我打一个下手吧,现在钱二两一直在大出血,如果不想办法把她的血给止住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所以我现在必须要人帮我。”
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我如果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真的是蠢笨如猪了,伸手狠狠的捏住安易递过来的那一枚银针,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追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的精力去管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钱二两救回来。
我甚至能够听得到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能够感受得到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本来还是明媚的天空,现在却是阴沉的将要下雨一般。
我的心情就如同外面的天空一点一点的暗沉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钱二两却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大出血已经被止住了,可是她的脸色却仍然是苍白如纸。
安易终于把最后一道工序给完成了,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瘫软的坐在地上,目光怜爱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我特么终于是把她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