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置若罔闻,脸色平静的可怕,何如眉彻底凉了心,都怪那个女人,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他们母子之间生出裂痕,变成如今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心里对寻晓南的愤恨和不待见更上一层楼。
常佳嘉望着此刻站在一边冷冽无波,丝毫没有任何挣扎的常青,心里像被刺入一把刀,不断切割,鲜血淋漓。
当真如此爱寻晓南么,都到了这种地步,都已经证实不能怀孕了,为什么即使知道这种结果,还是不愿意离婚,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
眼睛逐渐被冰冷替代,等到再次开口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常青哥,你不要再激怒伯母了,这件事也怪不得她啊,如果不是姐姐故意说一些让人火大的话,伯母也不会发火。”三两句话再次将刚刚那件事挑起。
常青深邃的眼眸仅仅扫视地看了常佳嘉一眼,就离开了,他看着何如眉,“妈,你先回去,我和她的事,以后你不要管,我会处理,还有,以后不要再轻易来这里。”
何如眉闻言,眼睛瞪的賊大,她没想到,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常青还是执迷不悟,简直像是入了魔一般。
她快步走过去来到寻晓南面前,将全部怒火发泄到她身上,“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告诉你,最好给我马上离开他!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不配当他妻子!”
“这句话你应该去和你儿子说,我求他,赶紧离婚。”寻晓南凑到何如眉面前,脸色一派嘲弄。
何如眉咬牙,转身去看常青,“你看到了没,这种女人……”她的手指着寻晓南,因为气到极致,手都在发抖。
常佳嘉看着,心里已经不能用不平静来形容了。简直惊诧。
寻晓南冷笑,没错,她是说了恶狠狠的话,甚至诅咒了常家,下一代不会有子嗣!天知道,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么惊诧,她都不知道何时,她也变成了那种恶毒的妇人。
即使是她们先羞辱她在先,即使是她们先骂她连带着骂她父母,可是,她会说出那种断子绝孙的话,常青已经把她逼迫成口不择言的恶毒女人。
别说其他,当说孩子,那就是无辜的,如果未来,她有幸离开常青,而常青娶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的一句恶毒诅咒而不得愉生,那就是她的孽。
不过,她也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只不过,为了让何如眉讨厌她,她也是下了苦功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逼迫常青和她离婚。
可是如今,常青坚决的态度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那么坚决的不肯离婚,难道她身上还有利用价值吗。
“啪。”突然一声。
谁也没想到,何如眉会突然给了寻晓南一巴掌,本就凄惨的脸上,此刻又多了巴掌印,嘴角有血丝流出。
不用想,寻晓南都知道此刻她的脸会有多狰狞。眼看另一巴掌要下来,寻晓南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她抬起眼,就看到常青的手臂紧紧攥着何如眉的手臂,“够了,妈!她是我妻子,你当着我的面打她,问过我了么?”
何如眉简直不敢置信,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常青看着也是皱眉,伸手想要去扶,却被何如眉一把打开,她痛心的望着面前她的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最终,她转身离开了。
这次,常佳嘉没有跟出去,而是拉过常青,“常青,你因为寻晓南已经彻底疯了是不是?你不要家了,只要她是不是?”她的眼里隐隐有痛心的泪光,似要低落。
常青不耐烦,本就烦躁的心思更是让他没有办法应付别人,“佳嘉,你回去吧,以后劝着我妈些,不要老带她来这里。”
“这不是我带来的,是伯母自己来的。”常佳嘉立刻反驳道。
常青皱眉,“那你就拉着她些,不要让她来这里。”常青的语气冷漠疏离,仿佛面前是一个陌生人。
寻晓南也是不解,他们两之间的氛围不对啊,明明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的,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常青哥,你变了。”常佳嘉开始后退,脸上梨花带雨,“你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常青哥了。”然后一转身跑了出去。
常青在身后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戏曲结束了,这里也没有待的必要了,寻晓南转身就要往楼上走,身后常青喝道,“你站住!”
寻晓南没有停,继续往前走,下一刻,胳膊被拉住,整个人反转过去,头顶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满意了?”
寻晓南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是挺满意的,不过,也不是很满意,毕竟,没有达到我要的结果。”
“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常青冷冽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几乎要看穿她。
寻晓南冷笑一声,她此刻的脸正奇丑无比,她也不顾,只是伸手摸了摸,想让眼睛清明些,却不想摸了一脸血,她不受控,颤抖了一下,原来无声无息,她已经流了这么多血。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痛,可能心里的痛更痛吧。
她不在意,抬起头,看向常青,“离婚。”简洁明了。
“不可能。”几乎立刻,常青不容置喙的声音就传来,没有丝毫犹豫。
寻晓南冷笑,“对啊,所以说,我不满意。”
“你一定要这样吗?”常青似乎有些疲累,不知道是不是寻晓南的错觉,她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无力。
与力?常青?怎么可能?对于她,他永远都是那么主宰一切,傲视的态度,怎么会有无力。
于是她开口,比常青更伤人,“一定,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且唯一的愿望是什么的话,那一定是和你离婚!”
一瞬间,常青举起了手,寻晓南立刻闭眼,准备接受,她已经千疮百孔,不害怕再多添几道伤痕。
可是,痛感却迟迟没有下来,只知道一阵风刮过,她的脖子被扣住,常青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我们就耗一辈子,一辈子不痛不痒的生活着!”他突然靠近,残忍开口,“寻晓南,我不好过,怎么能让你好过!”
“你到底是为什么!”寻晓南吼出,不断摇头,“我不懂,明明不爱,我们谁都不爱谁,为什么要磕在一起,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这时候,听着寻晓南的话,常青突然累了,她问他,他想干什么?其实他想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手上的脖颈光滑细腻,常青把玩着,突然想,如果就这么掐死她好了,一了百了,也许,都解脱了。
想到这儿,他的手开始不断用劲,他的眼闪过癫狂的光芒,他的手被一双手覆盖,是面前女人柔若无骨的手,似乎因为难受,在挣扎。
可是,这点难受算什么,她的这点难受怎么比得上他的痛,他都不记得他尝过多少次这种压抑的窒息感了,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常青眼底逐渐猩红,脸庞都覆盖寒霜,似乎就要掐死她。
寻晓南睁着迷蒙的眼睛,此刻,她已经睁不开,连呼吸都困难,看着面前似乎已经陷入沼泽的常青,她突然放手了,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于是,一个放弃挣扎,一个还在用力,就这样在大厅里构成一道生死交融的绝望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