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一路疾驰,油门被踩到底,一路飙升,然后坐落在夜无魅,他摔门下车,往里走。
一路遇到无数人,他都一一无视,正眼都没有施舍一下,其他人看到浑身阴挚骇人的常青,也不敢上前,纷纷退避三舍。
就这样,常青一路来到套房,进去,打开灯,松了领带,最后索性一把拽下来,扔在沙发上,他走到柜子前,打开,从里面拿出酒和一只高脚杯,走去沙发。
他坐在沙发上,欣开瓶盖,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端起,入喉。
喉结滑动间,一杯酒水下肚。
酒杯放下,又被注入满满的红色液体,再次被他端起……
周围,是奢华的顶级装潢,地板铺满绒绒的褐色毛毯,低调又名贵,连桌子都是檀木制成,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偌大的窗帘微微抖动。
空旷的房间里,渐渐酒气侵入,寻满整个空间,常青坐在真皮沙发上,领口翻起,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红酒杯。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皱眉,伸手接起,“喂?”
“你在哪?”
“七楼。”挂断,扔掉。
嘟嘟声传来,刑天不可置信,这话怎么说着不像他平时,好像,喝酒了?
他也是偶然间知道,常青竟然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他不知道的人,当时很怒,便逼着他把他老婆带来,不然就绝交。
这才逼的常青松口答应,可现在这情势,不妙啊……明明约好在二层的包房的,怎么现在他在七楼vip套房?刑天只有这一个想法,常青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心里有准备,可是来到七楼却还是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
一地的酒瓶,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空气里污浊的酒气几乎让他立刻逃走,他跨步,捂住鼻子,踏过地上的酒瓶朝着常青进发。
来到面前,他更大的震惊了眼,常青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全身衣服松垮,手里握着红酒杯,他看着里面的液体,可是似乎在看里面的液体,似乎又不看,两只大长腿交叠着,浑身透着一种绝天的魅惑。
刑天敢保证,他这种样子,如果被任何一个女人看到,绝对会立刻被吸了魂魄。
“你怎么了?”
刑天的话一出,似乎带动了空气的躁动因子,常青眼珠转了转,他突然伸手,紧抿的嘴唇微动,“有没有烟?”
刑天拍掉他的手,“有,你要干嘛?”
“给我。”常青继续伸着手。
刑天没有理,坐在他旁边,双手枕靠在脑后,慢悠悠开口,“说吧,怎么了?”
常青冷冽的眉眼看了他一眼,微醺的酒气散发,见他不给,也没有再纠缠,手放下,另一只手扬起,一杯酒下肚。
要再倒,一只手从他手里抢过杯子,“你不要命了?酒是这样喝的么?”
常青没有说话,只是将整个人背靠在沙发上,他闭眼,薄唇张开,“杯子给我。”
“不给,你先跟我说情况,喝酒能解决问题吗?”他这一次的情况,比他上次见过的还要严重。
常青没有回答,抬手遮住了眼睫,“我累了,你回去吧。”逐客令下达。
刑天没想到,等来的是逐客令,一时间怒从心起,他站起来,看向歪倒的常青,吼出来,“你他妈到底因为什么把自己搞这样?”
常青依旧没有说话,隐藏在手臂的额头有些酸疼。
“是因为那个寻晓南吗?你妻子。”鬼都能长出来肯定是因为她了,自古都是为情所困者。
这话一出,空气周围霎时冷冽了一度,常青放在眼睛上的手臂僵住,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后,常青放下手臂,眼底有红血丝闪现,他没有说话,看着他,警告了一声,“别提她名字。”
刑天不可置信,“你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话音刚落,常青抬起眼眸,深邃的眸子一望无边,“刑天,以后你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这次破天荒,他竟然说出来了,他承认了,因为没有心力再否认了。
刑天瞪了下眼,似乎为了确认,问了句,“爱?“你爱那个女人?”
常青觉得聒噪,低头揉了揉眉心,“你没听错。”
刑天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但是也很快消化掉这一信息,毕竟之前有苗头,他坐到他旁边,开口问,“那你今晚借酒浇愁什么鬼,她不爱你?”
这句话似乎点起了常青的隐藏的阴暗,他的脸色霎时沉下来,嘴角扯了下,似乎因为面前的男人是刑天,也似乎因为微醉的脑袋,他凌厉的眉峰下透出疯狂,,“不爱我也没关系,反正她一辈子也逃不了。”
这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常青,他是沉稳的,漫不经心的,可是现在,像极了地狱出来的恶魔。
刑天收敛了神色,严肃起来,“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留着她干嘛,还不如放手。你常青什么时候活成这个样子了。”今晚他这个样子,就已经说明那个女人的不合适了。
“放不了,这辈子都放不了。”
一句话足以表明一切,常青是淡漠的,却也是固执的。这份固执用在了感情上。
刑天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也许他也不了解男女感情。
许久以后,空气中传来低哑的声音,“你回去吧,我今晚住这儿。”
“不行,我得看着你,万一你又喝酒怎么办?”刑天不放心道。
常青这一刻清楚意识到让刑天上来是多么不正确的决定,他揉了揉额头,转过脸,“不喝了。你去休息了,你随意。”然后就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刑天看着愣了愣,然后放下杯子,知道常青说一不二,不喝了就是不喝了,也便放了心,站起来,对着那边的人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没有回应,他叹了口气,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临出去前,刑天关了室内大灯,门开了又合上,常青也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望着天花板,眼底深邃幽暗,一只腿曲起,他想到了今天寻晓南眼底的呆愣,听到他说一辈子不放过她,她就那么难受?
他侧过身体,脸埋在腋下,整个人疲惫不堪。
刚刚喝过的酒似乎开始发作,脑袋隐隐作痛,他靠坐起来,走下去,来到吧台前,倒了一杯水,然后上床,熄灯,睡觉。
夜风习习,已经入秋,空气有些凉,窗外已经隐隐有树叶凋零,翩翩落下。
一夜过后的清晨,还带着些许冷意,寻晓南就在窗边坐了一夜,屋内温暖,她不觉得冷,然而到了后半夜也是经不住的,寻晓南身上什么也没盖,只穿着昨日不欢而散的衣服。
“阿嚏。”突然,空气中一声喷嚏,寻晓南揉了揉鼻子,这才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因为时间久,她的腿有些麻,刚站起来又差点摔下去,她缓缓挪动步子,朝着床上走去。
一接触到床,她就立刻爬上去,欣开被子,将整个人圈进去,被子里是温暖的,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寻晓南白皙的手指捏着被子,再次打了个喷嚏,她意识到她感冒了,想要起身去倒杯热水,腰部传来的痛感让她再次倒下,一瞬间,没有了起来的欲望。
就那么躺着,寻晓南望着天花板,闭眼,开始沉沉地睡。
余妈上来叫她的时候,她没有听到,门被拍打,她也没有听到,最后不得已,她径直走进来,门并没有反锁。
门打开,余妈并没有进,而是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眼,面前的大床上,还是可以看到寻晓南的睡影,余妈纳闷,怎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