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碰到他进了一个病房,透过门隙,我看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是吗?”
“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不知何时,他两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她们看着那个男人,心下一派紧张。
“请问,怎……怎么了?”其中一个率先开口。
宋子初冷沉着脸色,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那个病房在哪里?”
“啊?”她们半天没反应过来。
宋子初皱眉,刚要开口提示,另外一个开口了,她蹦到宋子初面前,“你是说我们刚刚讨论到的那个病房吧?我知道,我带你去。”那个女人脸上一脸兴奋,看着宋子初的目光几乎要扑上去。
宋子初眉心皱的更深,几乎耐心耗尽,周围一下子冷沉下来,“不用,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那人一听,也知道对方不悦了,但碍于对方冷漠的脸,她还是忍着不开心开口,“就在这层,只不过在那个拐角处。”说着还指了指那个拐角。
“谢谢。”宋子初淡淡点头,然后就越过她们跨步走了。
身后两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许久后,其中一人叫喊起来,“我擦,真的好帅啊……”
宋子初沿着路一路来到那个地方,病房门是中间有一个玻璃框,可以看到里面。
他朝里看了眼,睫毛下是不知名的情绪。
里面,常青坐在寻晓南床前,面色柔和,再加上此刻外面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一派安静温和。
这一次,他再次失去了踏进去的勇气,寻晓南不是他的,是别的男人的妻子,能关心她,能照顾她的,也不是他。
再次看了一眼,宋子初转身,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楼道里,带出些许颓废来。
宋子初来的地下停车场,伸手拿出钥匙,解锁,进入,踩油门,一气呵成,带着些怒意,将车唰的一下开出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儿。
宋子初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没多久,寻晓南就幽幽转醒了,带着些朦胧,她睁开眼,第一眼就是常青……
她闭上眼,别过头,没有说话。昨晚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知道,她昏迷了,而四周蔓延的消毒水味让她知道,她昏迷了,现在在医院。
常青看着一醒来就背对着他的寻晓南,无奈感更深,他的眉心深皱,似乎从来没有展过,只有那削弱的侧影让他平缓了一些。
她手上贴着疮可贴,针头已经被拔掉,此刻,她的手背上光滑一片,没有障碍物。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寻晓南闭眼。
“转过来。”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磁性沙哑的声音。
“……”无动于衷。
手里的碗被摔在桌上,常青伸手,亲自把寻晓南的身体掰过来,寻晓南不依,常青怕扯到她伤口,最终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在她耳边道,“你弟弟,你不要了?”
一句话,彻底崩断了寻晓南的生理防线,她蓦然抬头,看向常青的眼睛底是仇恨的愤怒。
常青心脏一阵刺痛,他握了握手,忍住,咬牙,“我说过,让你乖乖听话。”
寻晓南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转而把视线落在桌上,看了眼问他,“是让我吃那个吗?”
常青皱眉,她的语气让他不舒服。
“对。”
寻晓南伸手拿过,没有等常青说话,直接端到嘴边,用最快的速度,将饭菜解决。
扫了一眼,看到桌子上还有其他的饭一律拿过来,开始吃。
“慢点。没人跟你抢。”常青忍不住道。
寻晓南吃饭的手一顿,含满饭菜的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她没有说话,继续吃,直到桌上所以东西都被吃完。
寻晓南擦了擦嘴,抬起眼皮,望向他,“我都吃完了,还有别的么?”
常青霎时收缩了神色,脸上开始冷沉,“你想说什么。”
“不是你说的么?要我吃东西,我吃完了,所以,你还需要我做什么?”这句话句句带刺。
这样子,他倒宁愿见到那个昏迷的人,最起码她不会用这种目光看他,不会说这么刺人的话。
常青冷漠的嘴角下挑,眼角眉梢染上寒意,“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常青说完就站起来,朝着窗户边走去。
寻晓南这才发现,原来他把文件带来了病房。
这会,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洒满整个病房,通白的沙发上,常青冷淡地坐着,手里翻着文件,她的眼珠一跳,他受了她一夜吗?
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伸手,摸了摸,方形的纱布,有些粗糙,她放下手,低垂下眉眼,眼底暗暗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翻纸的声音,寻晓南躺着,翻来覆去,最终,她坐起来,对着不远处认真的男人道,“你可不可以去公司,我想一个人静静。”
男人翻阅文件的手一顿,低垂下的睫毛在眼底遮下一片阴影,半晌没有动,随后,他缓缓放下笔,修长的手撑在椅子两端扶手上,推开,站起来,阳光折射在他身后,一瞬间,寻晓南看不清他的表情。
借着光,常青来到了她床前,脸上的表情也看随之看清,带着一丝冷冽的复杂,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寻晓南回视,眼底带着灼热的倔强。
就这么对视了许久,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常青的眸子带上复杂的情绪,深邃的眸子黑的不见色,终于,他打破了这个局面,薄凉的唇轻启,带着无奈,“我一会去公司,你好好待着,今天晚上我过来。”
不等寻晓南有回应,他转过身朝文件那里走去,收拾起,然后跨着修长的腿,往门口走去,再没有看她。
寻晓南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却在门口,他突然转身,她的眼睫随着颤了颤,而眼中的那个人仅仅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寻晓南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落寞,极浅极浅,一闪烁而逝。
门被磕上,病房里彻底没有了人烟,安静的可怕,寻晓南却觉得压抑的呼吸得以喘息。
她欣开被子,弯下腰,捡起拖鞋,走到窗户边坐下,望着窗外。
此刻,外面医院的花坛边,有几个小孩在嬉闹,一个小女孩将一朵花插在男孩胸前,嘴上笑着叫着,具体什么内容,她没有听清,但是,她却看到了那个男孩脸上的厌烦之色,他摘下花,转身离开那个女孩,朝着另一边独自挖土的女孩走去。
寻晓南明明确确地看到了那个男孩脸上转而化做的温柔,他蹲在她旁边,温柔的和她说着什么,那个女孩立刻笑起来。
而不远处那个女孩,望着那边,咬着嘴唇,手指微微绞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寻晓南看着看着……不由陷入了回忆中。
原来,小孩都已经有了这种区别对待,那个默默哭泣的女孩,突然像极了她,无助又倔强。
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想要冲下去,告诉那个女孩,对方不喜欢你,就抽身,不要使劲浑身力气去强求,不然最后痛不欲生的会是自己。
可是,她却在踏出脚的一瞬间又坐了回去。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对常青那种飞蛾扑火的爱恋,又何尝没有听过别人劝慰,那时候的她,不顾一切,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嫁给了常青,那会的她单纯无知,以为总有一天常青会爱上她。
结果,却是她自己巴不得逃离,痛不欲生。